说着,姜泠就转身向帐外而去,却被守在帐外的姜毅拦住。
“大娘子,将军还有许多话要同你讲呢,你就当……体谅他这一番慈父心肠吧。”
“毅叔,您可真是他带出来的兵。”
一样的迂腐愚忠。
“谢过大娘子夸奖。”
要是寻常士卒阻拦,姜泠早就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了,但是阻拦的人是姜毅,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住满心的烦闷,重新回到了帐中,见姜固已经从刚刚落座的地方起身,显然是追着过来怕她真的杀了虞烁,又在姜毅拦住她之后止住脚步。
“您这么一厢情愿,是认为我一定会成为虞煜的皇后吗?您是知道的,我可一直很反对这门婚事,而且姜泽也不需要您这样的铺路。”
“你就当我不是在铺路,只是想要成全自己一世的忠义。”
“永亨帝那种昏庸之主,值得您这样做吗?”
“姜泠,慎言!”
被厉声喝止的姜泠冷哼一声,到底没有说出对永亨帝更不敬的言语,只是再次郑重的看向姜固,“所以,您能不能与我合军攻打上京?”
“你想要驰援虞煜那个小子,现在也错过最佳时机了。”
姜固见她不依不饶,干脆釜底抽薪的将最新收到的情报告知于她。
“就在你到来的不久之前,我刚收到上京探子传回的急报,虞煜已在今日辰初之时下令全军攻打上京,到现在,无论双方谁赢谁输,也大概该有定论了,就算我同意与你合军,你也赶不上此战。”
“什么?明明约好的合围上京,他怎么能这么贸然的出手。”
乍闻此信的姜泠大惊失色,上京兵强马壮又有护城河环绕,但以虞煜现在的兵力强攻还是过于冒险了。
“你都敢躲过我的眼睛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斩杀头领,怎么会对拥兵十万的虞煜出击上京如此惊讶,要我看,他此战要是拿不下上京之地,死了也是活该,正好你不用去受那深宫之苦。”
“……那天下怎么办?”
姜泠虽然悬心虞煜的安危,但随即思及还有姜泽在侧,手中又有诸多稀奇古怪的武器,就算兵败也不至身死,大不了重头再来,只是自己父亲所言到底有些刺耳了。
记忆中一直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虞烁不是还没死吗?”
“就那个废物,坐在皇位上都搞不定明晟,天下到了他手中,只怕要比……在位时更让百姓煎熬。”
“难不成虞煜坐在皇位上就能搞定明晟了?”
知道她省略的是先帝之名,父女难得说说话,姜固也不再计较反倒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正为他这个昏招而上头的姜泠一时不察,直接断言道。
“一个明晟算什么,再来十个也不够他杀的。”
“还说不想成为他的皇后,这不都护上了,我家的小丫头,终于还是长大了。”
“谁和您说这个了,只问合不合兵吧?”
被姜固点破了心思的姜泠有些赧然。
“不合。”见姜泠眉毛一挑就要发怒,又急忙安抚道,“但我也不会出兵攻打于他,你只在营中等候他来就是,他若来了,我就认他这个女婿,若来不了,只当他福薄无缘娶我的女儿。”
“父亲,他可是您的先主指定给您的女婿,还能这样不算数了。”见姜固瞪自己,姜泠可一点都不怕,她又不是姜泽畏父如虎,“而且我能等,我麾下的将士们可等不了,他们都是大雍的忠臣,见不得主君身陷险境的。”
见女儿用话点自己,打定主意的姜固毫不在意,“那就让他们打过来,我正好给你检验一下这些人的本事。”
“同一阵营自相残杀多不好啊,而且虞煜若是拿下上京,听到我被您扣留的消息杀过来,您岂不是要腹背受敌,所以还是和我一同前往上京吧,赶不上战役收收尾也好。”
“那就让他也来,我巴不得他不来。”
“所以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哪有你这么骂父亲的,没大没小。”
“按理来说我是君您是臣……”姜泠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相信自己的父亲可以意会。
“军中只论武职,我是大将军你只是左将军,我的命令你只能服从,所以左将军,乖乖下去休息,后面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处理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谁不是个大将军一样,要不是我极力推辞,你这镇北大将军的号,该到我头上了。”
“胡闹,虞煜怎敢如此儿戏武职。”
听闻此言的姜固神色一变,十分生气的拍了下桌子,让在外担心父女俩会打起来的姜毅忍不住探头一看,见他们没有打起来才舒了口气。
“将军,好好和大娘子讲话,哪有对女儿吹胡子瞪眼睛的。”
“滚滚滚。”姜固烦躁的挥了挥手,却又看到姜泠悄摸往外跑,急忙喊住她,“我让他滚你趁机跑什么,说说你那大将军是怎么回事。”
“您这话说的,搞得谁没有杀个戎狄大汗一样,而且我的难度可比你当时高多了,再加上我还有独夺三州的功绩在手,比你这个大将军差在哪里了,怎么就成儿戏了,而且就是司徒在世之时,也是同意了的。”
“司徒?傅泓?他怎么了!”
因为虞煜和明晟的刻意掩藏,所以除了近臣之外,并没有人知道傅泓生死的消息,姜泠本以为以自己父亲对上京的监控,早已知晓此事,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
“明晟以计勾连锦州世族,半途截杀了老师,你不知此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