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一样,只是因为受到引信的操控,从而产生了名为“担心”的错觉。
好可怜呢,甚尔冷漠地想。能言善道的五条家主崩溃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肩膀都在发抖。
好可怜,连五条家主也是引信控制下的狗。
禅院甚尔在羽织上擦掉了守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将之放回腰间。
五条悟抬起那双富有欺骗性的眼睛,漂亮的冰蓝染上一圈红,仿佛在真心实意地难过。
在那清澈的倒影里,甚尔看到了自己。
“别碰我。”他的倒影冷冷开口,“我讨厌草莓味。”
自那天之后,五条悟没有再出现在他眼前。
禅院甚尔缩在双人叠榻的角落里,感觉残留的引信味道在逐渐消失。
吃穿住行倒还是按着主母最优越的配给,与之前略有改变的,是服侍他的下人们换了一批,也不会再说他这种野兽听不懂的人话。
没有人敢像对待肉块一样随意摆弄他。
禅院甚尔掰开之前与他做生子交易、惯爱叽叽喳喳的主管的嘴,看到那人口腔中空空荡荡,舌根的横截面还是新伤。
他恍然大悟。
“你也不是人啊。”
拔掉舌头的鸭子被攥着长颈,在他手底惊恐地求饶。
发觉满院子的人都不是人之后,禅院甚尔收到了一条狗。
还是只半大的狗崽子,雪白,长毛,据说是海外生活在极北冰雪中会拉雪橇的狗。
黑豆似的眼睛,一吐舌头,就咧开傻憨憨的笑。
甚尔翻开狗崽的肚皮,嗯,母狗,是和他一样会发|情生子的品种。
洋人的狗,除了五条家主应该没什么渠道了吧。
甚尔踢了她一脚,狗呜嘤嘤地翻倒,又爬起来蹭着他的小腿摇尾巴。
为什么喜欢他?是因为感觉和他是同类吗?
甚尔皱了皱眉,用脚尖顶开狗。
狗像膏药一样贴在他脚尖,只要他不用力,狗就粘着不走。
最后实在被呜嘤嘤得烦了,甚尔只好任由她拱在身边,去后厨拿了一条肉骨头塞过去。
有同类陪伴的时间似乎不再那么寂寞。只不过越看狗吃肉,禅院甚尔就越讨厌闻到肉的味道。
半个月后竟发展到一闻肉味就干呕的情况。
恶心呕吐、乏力嗜睡,端上来的菜品只碰几筷酸腌菜就原封不动地端下去。
清晨舞刀时他低头俯视自己的腹肌,震惊于肌肉竟也会清减。
一个甚尔没能早起的上午,他听到陌生人的脚步声后猛地弹起身,却发现许久未见的五条悟跪坐在室内,另外一人是陌生的洋医生。
甚尔奇怪地皱了皱鼻子,他根本没闻到天乾引信的味道。
五条悟瞥他一眼,迅速移开目光。他脸色略有苍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