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在手，修为提升指日可待。
谢别尘笑了笑，无端透出些惨然。
那为什么你奔向的却是旁人？
……
师尊对他已是极好，他理应无所求。
他垂眸压下内心思绪。
闻惊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伤药：“祛疤的。”
谢别尘接了过去。
“回去好好修养，明日启程回天元山。”
相比去时的满心期待，回程时风云舟内明显静了许多。
舟上的日子枯燥无味，倘若只是修炼倒也过得极快，偏偏裴悯天天粘着她，连带着谢别尘拖着满身的伤也要凑在她身边。
天元山再度敞开大门。
天衍峰上寒风既往。
好在山门内除了闻惊以外没人见过魔主，一路带着裴悯回去没再生什么事端。
——
老祖又捡小孩了。
捡得小孩还一个赛一个漂亮。
“师祖喜欢养成并且卡颜。”这样的谣言在天元山愈传愈广。
而他们讨论的对象已经过上了抚养两个小孩的老妈子生活。
谢别尘伤势很重，回了天衍峰就一直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修养，日复一日的早课顺势歇下了。
但是闻惊也没有闲着，裴悯被她安排在天衍峰的小院子里，天气严寒也抵不住少年粘着她的决心，每天都蹚着漱漱寒雪来洞府找她。
闻惊实在是看不过去这小孩每天玩物丧志的模样，开始尝试着教他修行。
与谢别尘超乎常人的修炼速度不同，裴悯修行速度极慢，甚至比不得天元山的外门弟子。
他几乎感知不到天地间的五行灵力，叫他修行好似盲人习字一般艰难。
闻惊估摸应该是种族的原因，仙魔对立，修士的修炼方法不适合他。
…那便意味着，想让他飞升，只能修魔。
天色将明，天衍峰的苍茫雪色映的天际一片灰白。
面前人乌藻般的长发埋进雪里，许是气温过凉，少年面色对比风云舟时苍白了少许，显出几分虚弱。
在他睁眼的一瞬，闻惊掩去眸里的迷茫，将惘然藏进心里。
……她在想什么？
魔主跟在她身边修仙已是最大是让步，怎么可能让他修魔？
即便是系统的飞升任务，也不能动摇这个决心。
裴悯抬头，眸里闪着细碎的光亮，将感知到的那一粒灵力光团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姐姐你看。”他声音轻轻的，生怕惊动了手中的光团，缓缓抬起捧到闻惊眼前。
光团小小一点，孱弱的好似一碰就化，偏偏裴悯雀跃至极。
闻惊静静看着他，在他看过来时移开目光，随意扯了个话题。
“别叫姐姐了。”
她已七百余岁，裴悯就是喊她一声祖宗也不足为过，这么唤她总觉得别扭。
“那叫什么？”裴悯歪头。
“…”闻惊沉默了。
……感觉喊祖宗也不合适。
一片霜花落在裴悯手心，连同着那灵力光团一起融进他指尖，消失殆尽。
少年黑眸眯了眯，下勾的眼尾晕上一点微红，看着闻惊轻轻开口。
“那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