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团圆饼!
芸太妃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努力保持着清醒,二哥定是想对峥儿不利,她不能倒下。
“你呀!也别委屈”,魏志荣蹲下身,盯着芸太妃的脸说:“你忘了,我这做二哥的,也得提醒你,在成为芸太妃之前,你姓魏!”
芸太妃怒目圆睁,寒心至极,他这二哥和大哥都不是善茬,总是拿家族大义胁迫她,料定她不敢告发他们俩,辱了魏家的名声。
家父生前,最是在乎颜面了。
魏志荣无所畏惧的站起身,萧云峥如今在东山郡回不来,如何奈何得了他。哼,长大了,竟敢把他这个二伯都不放在眼里了!
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朝服,魏志荣低头看着动弹不得的芸太妃,故作良心发现怜悯的说:“魏淑芸,看在你是我妹妹份上,我告诉你,这毒是雷公藤。”
说完,魏志荣背着手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开永和宫。
能“好心”告诉她毒的名字,说明魏志荣目前还不希望她死,芸太妃稍微不那么畏惧这遍布全身的濒死感。
芸太妃痛苦不堪的趴在地上,泪眼朦胧间看着魏志荣的背影渐远,努力撑着身子对殿外喊:“来、来人!”
很快,三个身影跑进殿内,刚才在门外听到碗碟摔碎的侍女,察觉情况不对领着掌事嬷嬷和另一名侍女赶来,一起将芸太妃轻轻扶起。
“传御医…雷公藤”,芸太妃刚说完,开始止不住剧烈干呕。
其中一名侍女听了立刻起身向殿外跑去,留下的侍女吓得脸色煞白,环抱着芸太妃哭喊:“太妃,嬷嬷,我们把此事告诉萧王爷吧!”
芸太妃常常被魏家两位兄长欺压,萧王爷不能不知道这些,让太妃背地里独自受罪啊!
“不准…”,芸太妃话还没说完,手突然无力的落在地毯上,失去了意识。
太和宫传来连续不断的叫喊声,侍女慌乱的拥着怀中的芸太妃,连平日里最是稳重的掌事嬷嬷都慌了神。
殿外不远处的灰砖路,侍女正领着御医向太和宫疾步赶来。
入夜,东山郡,潘府书房。
潘友捷挪开书房一角的茶案,自墙上拿下一块方砖,取出一个楠木匣子,走到书桌前独自坐下,将木匣子放到手边的位置。
烛光照射的桌面上,是两个并列放置的楠木匣子,内里都放着一枚制作精良的铜钥,除了潘友捷自己,恐怕没人知道他多备了一份铜钥。
潘友捷看着闪着寒光的铜钥,陷入了深思,近日府外突然多了些监视的人,他已有所察觉。
身侧弦窗旁挂着的字画,随夜风摆动,潘友捷觉得自己好似又站在五年前的长街。
他一身泥泞,抬手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汗,和兄弟们指挥着身边的百姓撤离,透过人群,他看见裴利生背着一个老妇淌过泥水,送她到高台,把她装着全部家当的包裹递过去。
恍惚间,潘友捷觉得眼前的人们又变了,个个缩着身子蹲在长街等着官府派吃的,有个老汉饿的去包子铺讨食,讨了几遍终于求来个馍馍,拿到手自己却舍不得吃,给了身边瘦小的孙儿。
还有…还有…
潘友捷痛苦的伏身趴在书桌上,不愿再想,手里紧紧抓着装着铜钥的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