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你能不能帮我买份堕胎药?”赵晓雲是出不了内宅的,倒是她的丫鬟可以出去,春燕是她自己后面买的丫鬟,是完全忠于赵晓雲的。
想要打胎这件事赵晓雲没有让秋嬷嬷和巧儿两个人知道,因为她不信任她们。
春燕听到赵晓雲的话后有些迟疑,“姨娘?”
赵晓雲苦笑了一下,然后抓住了春燕的手,“春燕,我不想生下这孩子,我不想孩子又被抱走一个人苦苦挣扎,我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别说叫我一声娘,我连想看他一眼都看不到,这种日子太难了,这孩子我也不想要了。”
“春燕,你帮我买药回来,回头我放你自由,咱们也算是主仆一场,我不会连累你的。”赵晓雲摸了摸春燕的头。
她知道一旦她打胎的事让陈文宇知道了,那个男人绝对会生气,到时候帮她买药的丫鬟春燕肯定会被迁怒,那个男人不在乎她,但在乎子嗣。
她自己曾经当过丫鬟,知道丫鬟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所以只要丫鬟不背叛她,不犯错,她都不会惩罚丫鬟,相反丫鬟要是有什么困难能帮得上忙的她都会帮一把。
春燕听到这话咬了咬牙,她也照顾赵晓雲两年了,这两年时间赵晓雲对她很不错,而且她当初卖身也是身不由己,她家人一直等着她回家。
想到这春燕还有些迟疑,“姨娘,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会,这个毕竟不是小事。而且夫人身边已经有少爷了,未必就会抱养您肚子里的这个,而且也未必就是少爷,小姐的话可以养在姨娘身边的。”毕竟府上已经有先例,二姑娘三姑娘都养在自己姨娘身边。
赵晓雲听到这话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最后还是坚定的摇头,“不了,身为庶女得不到父母真正的疼爱,到时候眼睁睁的羡慕别人,活着有是辛苦,何必。”
府上的三位姑娘她也见过,大姑娘身为嫡长女倒是十分的优秀,但同样的也高傲,对她们几个姨娘都是瞧不起的,至于另外两个庶出的姑娘,她看得分明,那就是大姑娘身边的绿叶,狗腿子,夫人有自己的亲生女儿,根本就不管两个庶女的死活,甚至她分明感觉出两个姑娘在身边人的引导下,有些愚蠢,不知道是夫人打压还是天生如此。
生儿子她养不了,生女儿被人欺负,甚至很可能到最后成为供养嫡女的肥料,所以相比儿子,她更怕生女儿,她自己就是做妾的,遇上的还算有点良心的主母,可就是这样她都活得这般痛苦,若是她的女儿以后也被人送去做妾,她到时候会如何痛不欲生。
作为姨娘,没有能力也没能耐替自己的孩子做主,她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却连保护他们的能力都没有,所以生来做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挣扎,她无能为力?
庶女的结局无非就是三种,一种是嫁给寒门出身的进士,搏他们未来有出息,简单说就是带着嫁妆投资,也可以说是扶贫,物质生活上开始肯定会比较辛苦,而且未来不见得就好过。
第二种就是嫁给门当户对的庶子,庶子不能说都没出息,但基本上没一个能越嫡子的,因为不管是教育资源还是人脉金钱,他们都远远无法跟嫡子比,除非是嫡子真的烂泥扶不上墙,否则庶子是没法跟嫡子比的,一辈子在嫡母嫡子面前讨饭吃,被他们压制。
第三种则是最惨的,因为能当姨娘的基本上容貌都不差,生出来的姑娘往往容貌也不差,他们很可能会被父母兄长当作攀附权贵的工具,被人送去做妾。
“不必,我考虑得很清楚。”赵晓雲十分确定的开口。
春燕看赵晓雲十分确定,坚定不移的样子,最后还是答应了,然后第二天她出门就帮赵晓雲带了一包药回来,把药递给赵晓雲时,她还有忍不住劝了几句,让赵晓雲好好的考虑考虑。
很快春燕的家人就出现在陈家这边,表示要赎回她,赵晓雲直接答应了,赵晓雲是等春燕走后的第十天才开始熬药的,她这边没有小厨房,不过熬药简单,只要想就有办法,她找出冬天的炭盆,找了个陶罐,就用这个给自己熬药。
等药放凉后,赵晓雲就直接把药给喝了,喝完药她害十分淡定的把药渣给埋了,害清洗好陶罐,把这些都处理得差不多,她才躺回床上。
等药效作疼痛难忍她才叫来秋嬷嬷,把自己喝了打胎药的事跟她说,过会再跟主院的人说,说她不小心摔倒流产了。
可以的话赵晓雲还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喝药打胎,她还要在陈家这边生活,能不惹怒陈文宇尽量不要惹怒她。
秋嬷嬷听到赵晓雲喝了打胎药,心都凉了半截,她不解又心痛的问,“姨娘,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就是不想生孩子,不想生一个我见不到的碰不了的孩子,我好辛苦的,嬷嬷。”赵晓雲流泪的看着秋嬷嬷。
秋嬷嬷看着赵晓雲悲伤的样子,不知道该责怪她还是心疼她,最后她只能尽量帮赵晓雲收拾烂摊子,然后就是请大夫。
何月英听到赵晓雲流产后,忍不住皱眉,然后吩咐自己身边的嬷嬷去查怎么一回事。
若只是意外还好,若是有人算计,她自然要查清楚,然后再想要不要惩罚,反正内宅必须掌控在她的手里,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人跳出她的手掌心。
赵晓雲虽然清扫了痕迹,但有大夫的判断,加上何月英还去周边的几个药铺询问最近一个月有谁家买堕胎药的,然后很快就查到了春燕的手笔,想到前几日春燕被放出府,这里面没赵晓雲的手笔她都不相信。
“赵晓雲,你竟敢打掉老爷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何月英十分的不解,这后院的姨娘哪个不想多生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这种自己打胎的她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