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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远下意识的还想追她。
可是云静一脸郑重的说:“顾先生,念在你对我们门派有恩德,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将我认错!”
“我云静是茅山派的掌门人!待到明早你们就下山吧,这里没有你找寻的答案!”
说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顾铭远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他捂着疼痛的头,撕心裂肺的哀鸣。
他想起夏媛回国时,他忙着加班去陪夏媛母子。
那时他为什么不好好查查小念念的身份,仅凭夏媛的几句谎话,他就信了六年,忽略了宋芊雪六年。
他想起顾父顾母逼着他把小念念认回顾家。
他们处处对宋芊雪恶意刁难。
他们逼着她喝浓浓的油汤,逼着她吞咽着大块的肥肉,嘲讽她六年无所出。
顾父曾多次责备他:“你让我们顾家的子嗣流落在外,你让我们两老百年过后怎么见夏家长辈!”
顾母气红了脸:“母凭子贵,你这辈子都得好生照顾夏媛母子!道姑有什么好陪的!孩子还小,你的重心就是照顾孩子!”
他一次次的踹门离去,却在无形中妥协。
那时他应该坚定的站在宋芊雪的身旁,替她拒绝一切破坏他们关系的人。
顾铭远恍惚中,仿佛又看到宋芊雪悲痛的说:“三茅真君不同意我逆天而行,我不能画符救她,不然我会替代她承受命里的劫难,我可能会死!”
那时他为什么不紧紧抱住她?为什么没告诉她,谁都不值得让她来替代劫难。
回想起以前的每个瞬间,他的决定好像都是错的。
他明明很爱宋芊雪,明明离不开她。
可为什么做的决定,到头来全都违背了她。
顾铭远的哀鸣声在空中回荡,他的孤寂与哀伤顷刻间化作了连绵不断的泪水。
他悔恨曾经的自己,恨不能也随宋芊雪离去。
但每每想起那个用她生命救回的小念念,顾铭远好似陷入了奇怪的牢笼,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有照顾的责任,可每次偷偷去看她,却无比痛恨,痛恨因为她,自己才失去了宋芊雪。
顾铭远活不下去,也死不了,如行尸走肉般,无法逃脱。
翌日清晨。
云静在大门处发现了顾铭远遗失的平安锁。
门派弟子说,他们昨晚就下山离开了。
云静觉得这把小锁头越看越熟悉,不知是不是被顾铭远太过纠缠,她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份。
一年前,掌门师傅让位给她后,她一心修道,清闲自在。
她好像从没仔细回忆过她的曾经。
她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她的童年如何?那些记忆好像一片空白。
凌霄望着眼前的一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兴许正如顾铭远说的,一切都是神明的指引,他和云静的尘缘并未了断。
凌霄几番斟酌后,开了口:“云静掌门,你可想下山体验尘世间的生活?”
云静不解的看向他:“师弟,你这是。。。。。。?”
凌霄沉声说:“我见你心中起了疑惑,不如你自己下山看看。”
云静委婉地表示:“昨晚你知道我见陌生人了?你是在怪我?”
凌霄语气一顿:“他于你而言,有害无益。你切记与他保持距离。”
云静听得云里雾里,她问凌霄:“你陪我一起去山下体验吗?”
凌霄笑了笑:“你不放下怎能拿起?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我要留在茅山守护着门派的弟子,我会在这等你再次归来!”
云静答应后,便带着简单的行李下山了。
她一路上走走停停,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云静正准备去路边买几个馒头解饿,她突然看到路口的角落里有个小师傅在画符。
那人拿着笔在黄纸上龙飞凤舞,他信誓旦旦的对身旁的女人说:“我这可是祖上传下的本事,这符纸我给你打个折,就收你五百块,你记得回家化成水喝下,不出两天,保你满身的溃烂全部消失,什么病都没有!”
云静凝神瞧了瞧,她满是疑惑的问了句:“敢问你师出哪派?我怎么从没见人这么乱画的,这真能治好人的病?”
说着,她问了问女子的生辰八字,便拿起笔在另张黄纸上画符。
画完后,她直接递给那女子:“不收你钱!遇见就是缘,你信我,保你能好!”
小师傅气得差点掀桌子:“整半天,原来是来抢我生意的!你知道我在这条街上的名号吗?你是不是活腻了!”
女子一把丢开他的符纸,紧紧将云静护在身后:“我信她!你敢动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