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益早已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容,他?笑容满面的朝姜洄的方向走去。姜安的态度让他?十分满意?,并不是他?威严不在,是姜洄已经?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可是,那他?又?能怎么办呢?是他?自己要宠的。
分工明确白楚延忒不是东西!……
“阿蠢。你快看,这是我在肉铺挑的最好?的一块肉,老板说这是年前最后一头猪,往后再想买猪肉就得到元宵节的时候了。”
姜洄并不懂猪肉的好?坏,只是听说这肉不论是炙烤还是炖汤都是极好?的。肉铺老板年十五才出摊,姜洄便建议将?羊肉牛肉这些都多买上一些存着。
“我要吃烤全羊,鲍汁海参酿鸽子,松茸炖鸡。”
言益点了三道菜,道道名贵且难找难做,一道菜价格抵得上王倔整张菜单。他这要求,不仅姜洄安衡月无语,就连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潇湘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总共就跟来四个女人,安衡月不会做饭,君红半路上就掉转方向回了京城,姜洄成了半残废,七八口人嗷嗷待哺,真正出力的就只有潇湘。
作为掌勺大厨,潇湘掌控了绝对的话语权,她十分霸道的否决了言益点餐的权力,又?将?王倔那份菜单削减了一半。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逛到了中午才勉强凑齐了材料,临走的时候王子凡抱着两坛酒晃晃悠悠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这步伐虚浮的样子,一看就没少?喝。
“你哪来的钱?”
安衡月小心翼翼的将?酒坛放进马车,转头冷着脸开始盘问?王子凡。
“嘿嘿!”王子凡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我小姨知道我要在这边陪爹过年,偷偷给我寄来的压岁钱。让我看看我爹缺啥,都给补上。”
“所以?,你就拿着这些钱去酒庄灌了几碗黄汤?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你没在我家?住过,不懂。我小姨哪舍得我爹受苦,早八百年就将?各种厚棉衣鞋袜吃的用的都寄过来了,那里用得着我出手啊。”
王子凡口中的小姨正是现?在长泽侯府的当家?主母,王倔原配去得早,两个孩子还小,少?不了人在旁边照顾。王倔岳家?便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外人再好?也不如自家?人,索性从家?族中未出嫁的姑娘中挑一个嫁过来作填房。
王倔的岳家?姓赵,在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家?中儿女众多,起初不少?人都愿意?嫁过来,只是到了最后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王倔与?原配夫人青梅竹马情谊甚笃,本?是不愿意?再娶,为了两个孩子也不得不让步,但他给出的条件苛刻,那就是嫁进来姑娘必须喝下绝子药,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全心全意?照顾两个孩子。
赵家?磨了王倔大半年也没让他松口。王倔懒得和?他们纠缠并扬言若是赵家?迟迟确定不了人选,他便从京城其?他世家?里再选一个。
到了最后,侯爵夫人的头衔便落在了王子凡这位赵家?最不受宠的小姨身?上。据说这场婚姻还是这位小姨大庭广众之下跪着求来的,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下了两大碗绝子药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才让王倔点了头。
“对了,小姨还给你也准备了礼物,过几天就会送到。”
……
几人带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却在天师府门口遇上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阿布多。
他被人拦在山门外,正对着对面拦路的小道士咆哮。然而即使他喊破了嗓子,小道士就是不让步,原因无他,实在是阿布多两人实在太埋汰了。
“师父?”
阿布多转身?,正面更是不堪。他整个人蓬头垢面的,脸上身?上布满了伤痕。身?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是看着还是很渗人,旁边的柯小海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天师府每天都有不少?人来上香,其?中不乏贵人,要是让他俩进去冲撞了贵人,罪过可就大了。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不是让你们过完年再去京城的吗?”
“你还说呢?你腿这样,我能放心得下吗?再说了,有人催命似得一天十封信,我想不来都不行。”
阿布多说完望了一眼言益,眼神似乎要将?他凌迟一样。言益心虚的转过头去,他才不是关心姜洄的腿呢,只是怕她拖着一双残腿拖累自己而已。
“你身?上这是……”
“老头?你怎么来了?”一声惊叫从身?后传来。
王子凡原本?是坐在马车里醒酒的,听见外面的动静,掀开车帘一看竟是阿布多,兴奋的跳下马车抱着阿布多转了好?几圈。
“停停停……”
阿布多疼的龇牙咧嘴连忙让他放手。挣开王子凡的怀抱之后他故作要被王子凡勒死的大喘气的样子。而王子凡也发现?了他身?上的异样将?姜洄刚才的问?题给补上了。
“你身?上这伤?……不会是遭人报复了吧?”
阿布多医术极好,但是臭规矩超多,这不救那不救的,诊金还死贵,很多人被他救治之后,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心里的伤害一辈子都治不好?,还有不少?人怀恨在心,扬言要火烧神医谷活捉阿布多报仇雪恨。
况且阿布多脸上伤痕虽然多,看着恐怖,实际并不严重,像是被野猫挠了似的。结合他的种种劣迹,王子凡第一就想到他是被人报复羞辱而不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不是的,我们身?上的伤,是被他打的。”
众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堆行李中面前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