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宁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最后捂着脸躺到身后的床上不敢看江莫寒，任由他揉捏自己的脚掌。
容宁躺下，又是抬胳膊的姿势，睡衣缩上去一小截。
江莫寒眼睛一扫，无意看到他腰侧的那处划痕。
模模糊糊的，很不清楚。
江莫寒垂下眼帘，放浅呼吸，“阿宁腰那里有伤吗？”调子轻柔，小心翼翼。
容宁猛地坐起身子，下意识把睡衣往下拉，捂住腰侧的皮肤。
“不是伤……”
好像又是伤，是他自己弄的。
察觉江怀羽对他催眠，还抢走戒指，容宁就觉得蹊跷，一时间的慌乱和恐惧让他迫切想记住“江莫寒”这个名字。
可容宁敌不过江怀羽，脑子里的记忆一次次被刷新，每次都在崩溃边缘挣扎。
江莫寒的名字越来越模糊，但他不能忘记，所以就用指甲在腰侧划了“nn”两个字母。
只要忘了就看一遍，划一遍，一天划十几次，慢慢地就留下疤了。
“不是伤就好。”见容宁神色有些慌乱，江莫寒轻松一笑，“我就随便问问，别紧张。”
“……哥哥对我真好。”容宁敛眸，喃喃细语。
“不是应该的吗？”江莫寒擦干容宁的脚丫，“好了，进被窝躺着吧。”
容宁缩在被子里，双手合起枕在脸侧，看着床下忙活着整理地铺的江莫寒，抿了抿唇，突然小声说：“要不……来床上睡吧，那边还有很大位置……”声音越来越弱。
但江莫寒听得很清楚。
他面色微滞，愣了一瞬后，立刻喜上眉梢，之后又激动到快要落泪。
“阿宁要跟我睡一张床？！”江莫寒再次确认。
容宁攥着被角，把半张脸埋在里面，闷声回应，“嗯。”
不到一分钟，江莫寒就把地铺收了，躺到了容宁旁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大。
容宁是仰卧的姿势，江莫寒侧躺盯着他，一动不动。
卧室很黑，看不见容宁的脸，可江莫寒硬生生把自己看成了“望妻石”。
许久，江莫寒轻声开口问：“阿宁睡了吗？”
“……没呢。”
“睡得着吗？”
容宁稍顿，“好像……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江莫寒裹着被子往容宁那边挪了挪，几乎挪到了床中间，“我讲故事哄阿宁睡觉好不好？”
容宁翻了个身，侧到江莫寒这边，忽然感觉脸前的呼吸很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影子。
江莫寒靠得好近哦……
容宁睫毛轻轻颤动着，指腹蜷缩攥紧被角，“你，你怎么过来啦？”
江莫寒轻笑了声，“离得近才听得清嘛。”
“我还没说要听故事呢。”
江莫寒步步诱哄，“我讲故事好听，听了不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