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没什么可说的,大家都知道了,你要是想听,我讲一讲也没什么……”
是很老套的故事。
林暮雨像她母亲,眉眼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母亲早些年,是地主家的大小姐,也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哪怕是后来动荡,一朝入泥,她也干脆利落的换上了军装,从军去了。
后来安定下来,归乡耕地,她遇见了林暮雨的父亲。
两人相遇的时候,年纪都不小了,三十出头,一见倾心,也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就这么你帮我扶犁,我帮你除草,然后在一起了。
林暮雨出生那年,林父高兴得落了泪。
他丝毫不重男轻女,高高兴兴得在家门口摆了张桌子,免费帮村子里的村民们写了三天的对联。
后来手腕肿得老高,实在是没法儿继续了,这才作罢。
两人也有情浓的时候。
缠缠绵绵,小意温柔,恨不得把世间全部的情话都说个干净。
可自古以来,最易变的就是人心。
诺言和爱意说出口的瞬间是真的。
可瞬间消散,也是真的。
林暮雨幼年时,也曾过得快乐富足,哪怕是后来生了弟弟,家里也不曾亏待她半点。
母亲温柔,又是大家闺秀,教她识字,女红,抱着她辨别什么是红豆和稻谷。
父亲博识,炎炎夏日,他打着蒲扇,给躺在竹床上的她扇风,慷慨激昂的说着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
林暮雨一度以为她就要这样过完一辈子。
直到十岁那日。
她放学归来,家中一片狼藉。
母亲抱着腿,坐在地上,埋着头,听见她回来的声音,抬头时泪眼已经模糊双眼。
她道:“雨儿,你爹他走了,把小弟也带走了。”
林暮雨怔怔然,一下子仿佛没能听懂。
“他不要我们娘俩了。”
母亲站起来,凄凄惨惨的笑,“我给你做饭,咱们娘俩一样能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