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因为这一场幼年留下来的梦境,反倒让那一点心思如同春雨下涨潮之后的青苔,疯狂滋长。
岁月没有能够消磨,而是日夜坚定了下来。
哪怕是到后面,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对梦中幻想少女的情思,还是对天台上那名初见时微笑少女的惊艳。
一场宴会上。
谢明远见到了其他人,一个个西装革履,内藏狠厉,又不乏稳重。
他瞧了一圈,没有发现当初那个小子,也并不意外,虽然没有多少意思,可确实是不服气,他们家世容貌不输于其他人,偏偏在那件事上栽了个不大不小跟头,报复?自然是要报复的,不过对方没有心思在权力上,反倒是跑去一个小城市开了家纸钱馆。
瞧着那些栩栩如生纸人,又忽然觉得没有了意思。
人都没了,对方又没有和他们一个赛道,甚至对比他们这些成功人士来说,少女选择的那名男朋友,现在堪称是落魄失败者。
正常来说,他们应该放下了,毕竟一个两个都三十出头,成熟又多金。
偏偏现在都是单身一人,其中没点其他意思都说不过去。
“不喝一点?”
看到谢明远手里的清水,旁边江迟扬眉。
“不喝。”谢明远微微一笑,拒绝这个‘好意’。
都是当年过来的人,彼此之间氛围绝对不算得上融洽。
“沈临风不在?”
谢明远过来这里,才发现人数不对。
杜项阳还是当年老样子,只不过披上了一层更加温文尔雅皮囊,闻言笑了笑,眼底凉薄如冰,“谁知道跑哪去潇洒。”
他这话刚一落下。
“该死,肯定是偷跑去墓园那边。”
杜项阳忽然笑意消失,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头利光闪过。
谢明远做一个旁观者,他觉得自己是无所谓的。
因为不知道具体时日,他们聚在这里也无非是在这一天,给那名少女上一炷香。
这本来不关他们的事,甚至他们和少女的交集,只能用寥寥几面来概括。
偏偏一个两个又像是着了迷,又不像是沉迷,反正这一天的确是有几分特殊的。
杜项阳那般作风,谢明远是了解的,疯子没有了药,怎么活得下去,对方能够保持今天的稳定,说实话,谢明远是有几分诧异。
他看着先后离开的人影,微微一笑,身上气息一如当初的温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内里发生着怎么样的变化。
“我也变了,你不在也好。”
谢明远笑道,要是让少女瞧见这一幕,是会轻轻一笑,还是会漠然看着他们呢?
要是对方继续存在世间,谢明远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一些事来。
这与爱情无关,仅仅是一点顺风顺水的人不甘执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