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一个位高权重,可以决定他生死的人面前,更应该保持应有的敬畏。
纪纶选择盛家,就是选择能过上梦寐以求的人上人生活,还可以在他们盛家的支持下,触碰到权力的顶端。
权势迷人,何其动人。
“您想多了。”纪纶回他的,只有一声平淡自嘲,“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不过一个omega的身体,一个两个都要他。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金贵。
盛甫奕呵呵一笑,“看起来,你对我们不感兴趣,原来是另有高枝可攀。”
看,又在那自以为是了。
盛祖父又挼了下胡子,看得出,这是着实被他惹恼了,胡须都挼下几根。
纪纶皱眉欲言,盛甫奕摆摆手,“你不用急着反驳,我太清楚你们这种人。”
他一桩桩列举,眼中泛着冷冰冰的寒光,“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耍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是面上谦卑,心里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是那个幸运儿。”
“你以为自己是草窝里飞出的凤凰吗?错!你们的命运,从出身起就定下了!”
纪纶面色一涨,盛甫奕张口就将他所有的尊严踩在脚下,卑若尘土。
“明明心里全是阴谋诡计,面上还要装作清高。嘴边人格和尊严,实则为了爬上高位,什么都愿意做。”
“一边更不甘人下,野心勃勃,盘算着把上面的人拉下来。”
“可那有用吗?”
盛甫奕冷笑地讥讽:“你以为奋斗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以为抗争就能解决社会的不平,愤怒上面的人就能看到你们受的委屈,多么狂妄又无知的想法。”
“你年少无知到,以为你不喜欢就可以拒绝周围的人,以为靠你的才智就能弥补出身的差距,就可以去对抗这个时代运行多年的规矩,可是这个世界真的就会如你所愿改变吗?”
明明是平座,盛甫奕的眼神却像是高高在上俯视纪纶,充斥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以为的其他几家联手压制我盛家,在我们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轻轻一个定调,纪纶脸色瞬间难看,盛甫奕神色愉悦起来,“蝼蚁团结起来,倒也不是不能撼动大树,可那又如何呢?不过是动摇几分,它的根还在那。”
“大树的根不仅错综复杂,互相交织,而且生生相息,一脉相承,岂会因一丝外物影响而自断根枝!”
寥寥数语,赫然为纪纶揭开一张幕布,一个莫名的庞然大物摆在他眼前,而他只能窥探到一角。
还傻傻的,全然不知它是如何只手遮天。
纪纶一颗心沉到谷底。
“今日的事,昊焱受点伤也就过去了,即便是那位老爷子来了,也只会关心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而等昊焱醒来,这个世界一切照旧运转,你们这些人,永远只会是他的员工和下属。他们,那些大家族子弟,才是同一个等级的朋友与伙伴。”
“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楼下觥筹交错的宴会,似乎在映衬盛甫奕的话,高官,财阀,军部司令,银行家……他们谈笑风生,光鲜亮丽。
多少年过去,这一幕如常上演。
财阀的孩子还是财阀,高官的孩子还在继续耀武扬威。
死死盯住对面的纪纶无力跌坐沙。
他眺望窗外,仿佛看到四环外,瘫坐在街头的那些混混青年。
他们日复一日,行尸走肉般的身影和晦败的脸庞,似乎在向他展示,什么是命如蝼蚁,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