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想为父亲,为战国城和汉王城无数冤死的亡灵求一个公道?
纪纶猜的果然不错,当权者都是惯于打太极的,他一旦交出信,对方就会把问题抛回给他自己。
看似宽宏大量,其实最不合情合理。
“我一去,先把你制定的方案给他看吗?”
“这样你会彻底失去话语权。”纪纶那时在两人商谈的咖啡馆提醒他,你缺少政。治敏感性。
“那……按你说的,先把陈情信交给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等他问你——”
“如果他这样回问我,我该怎么回答?”他当时迫不及待问,“是不是他其实不想处理?不想给我们主持公道?”
“不,他想,他只是在等,一个你值得让他帮助你的更大好处。”
纪纶的话犹在耳边,“公道是要自己求来的。”
不是等着旁人施舍。
“也许他不会想插手此事……”更久以前,他抱着更悲观的态度。
这不能怪他消极,任何人一夜之间,不仅在血光中失去父亲,还失去了昔日的纯粹信仰,就好像打破了一个美好的保护罩,陡然经历昔日不曾见过的人情人暖,踩高捧低。
在一年多的流亡追杀中战战兢兢,到了都,原以为能得来一个迟到的公正制裁,却只有自己“叛贼之子”的名声深入人心。
“没关系,我知道没那么简单,但是,只要有他的认可就够了。”纪纶劝解他。
“我们还有下一个方案……”
一号长不可能明确表态,支持他们的行为。
直接让官方裁判赢肆的过与错是不可能的,哪怕有直接证据。
既然如此,那就给这座沉寂已久的国家都,一场更光明正大的盛大宴会——
他要公审一城之主!
……
距离衡弥生开始思考已过去几分钟之久。
再抬头,他眼神瑟瑟,似是无措地左顾右盼了一下。
他这个年纪会表现成这样也是正常的。
虎父生了个犬子罢了。
只是难免会想起当年的华雄,也是这个年纪,表现却天差地别。
“我不知道,”衡弥生沉默良久,终于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知道,我要为我父亲申冤。”
“申冤?哦,当然,这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你的权利,不是吗?”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无可厚非的事。
一号长面目慈祥,身后伫立的连理似是不存在一样。
“但……我不想用那种暴力的方式。”衡弥生揪紧着胸口的衣领,看似紧张,实则心潮彭拜。
原来,他也是有不甘的!
过去一年,所有人都告诉他,你应该忍辱负重变强,迟早有一天杀回王城,将双城之案的惨剧还给他们秦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