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堂里,陆老夫人、汪敏、周芳,已经坐在堂上。
梁雨淞,也安安静静坐在一张圈椅上。
陆江年和元婉如进来之后,陆老夫人十分不满,率先发难:“你们大房的架子越来越大了,抓住两个奴婢,汪氏不让处置,不让审问,非要等世子夫人回来。”
“而你们两个,姗姗来迟,让我们这些当长辈的,等到天黑才出现。”
“你们是打量着我儿子不在,欺负我老婆子是吗?”
陆江年恭敬有礼地行了礼,不紧不慢地说:“今日我带娘子出门,不曾跟着下人,并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祖母这一番话,没什么道理。”
“我娘想等我们回来,肯定有她的原因,即便是我爹在,内宅之事,也该我娘做主。”
元婉如才不想和陆老夫人打机锋,今天心情几番起伏,她懒得说大道理。
“这不是我身边的山楂吗?”
“娘,她犯了什么事?”
汪敏也不管陆老夫人的抱怨,她道:“山楂从你屋里偷了一个荷包,悄悄交给了喜鹊,被桂嬷嬷抓了个现行。”
“这件事,不止桂嬷嬷看见了,梁姑娘也看见了,人赃俱获,抵赖不得。”
“下人鬼鬼祟祟,这件事又牵扯到了二房,我少不得要请老夫人和弟妹一起审问。”
元婉如心情一下就变好了。
她之前就想过,若是周芳反咬大房诬陷,那又该如何破局。
没有任何人,比梁雨淞更适合当目击证人了。
毕竟,陆老夫人很喜欢她,她又是善良纯洁的人设,她说出来的话,周芳总不能质疑吧。
而梁雨淞既然惦记陆江年,那她也不能为了陆老夫人,得罪汪敏,最好的办法,就是见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么一来,曹兰欣势必对梁雨淞有了一丝埋怨。
若不是她搅和其中,那字据是不是顺利拿回来了呢?
元婉如一脸惊讶地问:“竟然有这种事?”
“往年二婶总是找我借冰块,说二弟读书苦夏,我没有不给的。”
“二婶若是想要什么,就该大大方方来借,何必做这种小偷小摸的行径,太丢份了吧。”
周芳气急败坏地说:“婉如,话可不能乱说,喜鹊和山楂到底有什么事,还没有审呢,你别急着给我扣帽子。”
“不过一个荷包,大嫂也太大惊小怪了。”
汪敏冷笑:“荷包里万一是几千两银票呢?”
“万一是地契呢?”
“又或者是更重要的东西呢?”
陆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既然大人物都回来了,那你也该让我老婆子看看,荷包究竟装了什么贵重东西,值得你这般兴师动众。”
事发之后,汪敏就将荷包交给了梁雨淞保管,当然,同时也请她不要离开望春堂。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梁雨淞的身上。
梁雨淞此刻捏着那个荷包,就像捏着一个地雷。
她保持镇定,看着大家,然后扯开了荷包。
陆江年并不关注那个荷包,而是看着旁边,又拿着糕点吃起来的元婉如,小声问:“里面是曹兰欣写的字据?”
元婉如浅笑嫣然,回他一句:“你猜。”
陆江年:……
好耳熟的一句话。
这女人,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