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言在先,这件事陆家必定要给梁雨淞一个交代,如今罪魁祸首找到了,却有些棘手。
她的孩子里,她最疼爱的就是二老爷陆柏,他是个读书人,和他爹的性情最像。
虽然陆松更有出息,但是陆松把汪家的武夫秉性学得十足,陆老夫人一点都不喜欢。
陆柏年近不惑,虽然子女不少,但古人讲究多子多福,陆老夫人当然希望陆柏的儿子,越多越好,故而对潘姨娘腹中的孩子,也颇为重视。
梁雨淞坦然一笑,大气端庄:“老夫人,您知道的,我最见不得旁人受苦了,不然当初也不敢冒险去雁门郡。”
“潘姨娘和枣花主仆情深,我看了很感动。”
“这件事情,查清楚就行了,枣花意气用事惹了一场风波,想必以后也不敢再犯了,您就宽宏大量,饶过她一次吧,若下次她再敢挑弄是非,您再重罚。”
“若是因为替我讨回公道,惹得潘姨娘动了胎气,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一定良心难安,也无颜在陆家住下去了。”
“您只当为了我,小惩大戒就行,好不好?”
这话听着,老夫人浑身都舒坦了,面子里子都有了,她拉着梁雨淞的手,亲热地说:“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行了,雨凇既然替你们求情了,那我宽宥一次。”
“不过,犯了错,该罚还是要罚。”
“枣花虽然是主使,但潘姨娘还需人伺候,打十个板子,罚例银一年。”
“潘姨娘管束不力,罚月例半年,禁足一个月。”
“至于桑叶和松江两个,打二十板子,罚例银一年,若敢再犯,立刻发卖了。”
几个丫鬟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谢恩。
“多谢老夫人开恩。”
陆老夫人冷哼一句,指着婷婷袅袅站在一旁的梁雨淞:“你们还需谢梁姑娘,是她心地善良,不与你们计较,不然我决饶不了你们。”
事情查到这一步,好似应该结束了。
但是,他们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元婉如轻笑一声:“梁姑娘的确胸怀宽广,对于诋毁自己名誉的人,也能轻易原谅对方,我是真的自愧不如。”
陆老夫人冷眼看过来,不屑地说:“你知道就好,你比雨凇差远了。”
“她受了委屈,却能顾全大局,体贴长辈,我是没福气了,家里娶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日后不知道哪家能够有福气,娶了她去。”
本以为,元婉如听到这些话,就该羞愧得无地自容,没想到,她竟然大大方方承认,她就是不如梁雨淞。
“我和梁姑娘的性格,相差甚远。”
“我是那种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人,谁让我不开心了,那她也别想开心。”
“不过,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办的也是讲道理的事情。”
大家不明白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但是陆江年已经意识到,她大概又要惹事了。
果然,她轻飘飘丢出一句话:“所以,今日我被别人陷害冤枉,差点让老夫人罚跪祠堂三天三夜,难道你们不该向我道歉,并且给我一些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