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早料到会露馅,已经把药房的狂澜散全都偷了出来,现在里面的都是假的。
江行弈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又絮絮叨叨教训了他好一会儿,凌灵听得都快睡着了,干脆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姬寒彧回来时,江行弈正在扯他的耳朵。
“哎呀疼疼疼~”凌灵愁眉苦脸地求饶,见姬寒彧走了进来,连忙求救:“道侣!道侣快点救我!”
“江师兄,”姬寒彧把餐盘放在桌上,淡声问,“凌灵犯错了?”
江行弈把手里嗷嗷叫的崽子放了,起身上下打量了姬寒彧一会儿,摇着头叹了口气,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语重心长道:“韩羽啊,此番是我们家的小野猪不懂事,就这么急匆匆地把你这水灵灵的大白菜给拱了。”
“我说什么来着?”凌灵揉着耳朵朝姬寒彧挤眉弄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野猪;你,白菜,水灵灵的。”
姬寒彧:“……”
“不过你们既然是两情相悦,”江行弈又道,“想必师尊和紫阳圣尊都不会反对,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我家小师弟虽然鲁莽不懂事,还傻,心思却纯良简单,他这般仓促与你双修,除了心悦于你,想必你也知道为何。”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你不可负他。”
姬寒彧颔首:“韩羽明白,师兄放心。”
“看见没,我可是有人撑腰的,”凌灵扬了扬脖子一脸傲娇,“你要对我言听计从,知道吗?”
姬寒彧勾唇,轻轻点了点头。
江行弈立刻瞪了凌灵一眼:“不可再拉他一起胡闹!否则我亲自收拾你。”
“江师兄好凶哦,”凌灵立马抱住姬寒彧的胳膊,装作害怕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袖子,学着易星津的样子道,“嘤嘤嘤。”
“……”江行弈脸上又红又白,再也待不下去,袖子一甩走了。
姬寒彧把胳膊从凌灵怀里抽出来,问:“怎么不在床上歇着?”
“我都躺了三天了,躺不住,”凌灵摇了摇手里的药瓶子,“江师兄给了我金汤固元丹,吃了就没事了。”
姬寒彧点点头,将餐盘推过去温声道:“今日饭堂没有糖醋排骨,你先吃鸡翅,明日我再给你做。”
凌灵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我可以学。”
“那我便等着了,你学什么都快,做饭也一定好吃。”
“……我尽力。”
凌灵拿起筷子,见姬寒彧面前空空如也,脸上的笑意又沉了沉:“你真的就这么辟谷了?”
“五谷杂粮难免产生杂质,于我恢复不利。”
凌灵闻言耷拉着眉毛,清瘦的肩膀也塌了塌:“可这样你就吃不到我做的拿手好菜了。”
这次回来后,韩羽便开始辟谷了,除了纯茶和清水什么都不进口,说是紫阳师伯吩咐的,他带韩羽闭关期间已经传授了辟谷之法。凌灵也明白这样对韩羽好,可他除了会做点吃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人家记住的地方。
眼下这人却连奶茶和最喜欢的黑糖珍珠都不碰了……
“来日方长,”姬寒彧道,“等我伤好,你再做与我吃,如何?”
不管是三年后还是十年后,他都决意不许凌灵有事。等危机都解除,他便破戒,亲口尝尝他做的吃食也无妨。
凌灵缓慢地啄了啄脑袋,用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米饭,不再说话。
“可是饭菜不合口味?”姬寒彧见他吃得很勉强,伸手想去摸他脑袋,却在碰到他之前又把手收了回来。
“韩羽,”凌灵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突然问,“你这几天怎么连碰都不碰我一下?”
姬寒彧一怔:“没……”
“就有,除了必要的时候,你就有意无意地避开与我接触,”想起这几天两人的相处,凌灵委屈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怪我引诱你与我双修?”
撩拨
虽然没正式谈过恋爱,可凌灵前世也见过不少,刚在一起的时候谁不是甜甜蜜蜜、恨不得黏在一块的?偏他这个男朋友别说黏糊,睡过一次就弹得老开。
如果没记错,和他双修之后韩羽好像就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碰他,睡觉也分开,更别提和其他刚刚在一起的小情侣一样时不时便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可人家又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就差一口一口给他喂饭了,与他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对他的要求几乎百依百顺,那么怕脏又怕腥的人还打算去学做糖醋排骨,怎么也不像是这么快就变心了。
再说了,韩羽又不是那种拔吊无情的渣男,吃到嘴就丢?
可想来想去都想不通为什么,刚刚谈恋爱三天的凌灵简直委屈得不行。
姬寒彧垂眸看了一眼覆盖在自己手背上那只清瘦白皙的手,不再避开,缓缓摊开掌心将凌灵握住,低声道:“只是有些担心再控制不住,再伤了你。”
我没受伤啊?
凌灵茫然地看向他,却发现这人耳廓泛着薄红,脸也有些红温既视感,当即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韩羽不会以为我三天不能下床是因为他在床上太凶了,怕自己兽性大发把我弄废了,才忍着不碰我的???
还真有这种攻啊?
“那个,”他憋住笑,探过脑袋凑近了看人,“你以为我这样是你折腾的?”
“我不知炉鼎之躯双修后会这般难受,那般索求无度,也太用力…”姬寒彧脸颊微红、声音低哑地说完,用拇指指腹在凌灵光洁的手背上眷恋地摩挲着,喉结动了动,眼神中带着愧疚和歉意,“我并非正人君子,明知该让你好好歇息,可再看见你…心里却还是抑制不住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当真是这么多年都白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