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从梁国公的反应来看,他和徐靖之间的矛盾不是假的。
这个名为梁怀之的庶子,就是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的刺。
皇帝不介意亲手把这根刺,扎得再深一些。
皇帝:“梁国公对此怎么看?
父子上阵,本该是一段佳话。
不过若你有顾虑,朕也不会勉强。”
梁国公知道,若是他今日敢说一个不字,只要陛下一天还活着,那梁怀之承袭爵位的旨意,一辈子都不会落下来。
梁国公:“能为陛下守疆扩土,是我们父子至高无上的荣耀。”
梁国公这话一出口,便决定了梁怀之的前途。
他这一辈子,注定要像父辈们一样,在马背、战场上讨军功了。
朝会散场,梁国公站在太和殿广场,拦住了徐靖的去路。
梁国公:“徐靖,你我父子之间,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
梁家弃武从文这条路,整整谋划了十几年。
当初陛下要梁国公回顺天,移交兵权,他二话不说就交了!
自此梁国公在朝堂上成为了边缘人物。
梁怀之三岁启蒙,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念书,国公府请的大儒比一般翰林的子女还要好。
十几年的谋划,就这么轻飘飘被徐靖一句话斩断了?
梁国公:“徐靖,你到底在怨什么?以至于记恨怀之到如此地步?
你自己已经贵为三司之一的都察院右都御史,位极人臣!
怀之呢?他的仕途甚至还没有开始!”
徐靖只觉得好笑,“原来梁国公也知道梁怀之的仕途还没有开始,那何来被我斩断一说?
你不要忘了,我和梁怀之不过同岁。
我都已经爬到如今的位置,他还没有入仕,废物就是废物。
母亲利用徐家的人脉,替他寻最好的老师。
父亲用自己手中的军权,换他一张入仕的入场券。
他这个岁数,依旧徘徊在朝堂之外,这样的废物,不如带着去西北。
有父亲和我的关照,梁怀之能在我们两个的功劳簿上吃一辈子!”
梁国公被徐靖呛得哑口无言。
都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怀之真的有徐靖说得那么差吗?
徐靖:“梁国公有这功夫在这里与我纠缠,不如回去好好替梁怀之收拾收拾行李。
不战而逃,可是大罪!”
徐靖的嘴巴,和抹了毒似的,梁国公觉得自己再听下去,迟早要被他气死。
徐靖目送梁国公离开,脑子里却全是西北混乱的局面。
有人在西北下一盘大棋。
西北镇国公已经提前出局。
梁国公背后有人暗中扶持,许墨雪又不知为何与西戎扯上关系。
偏偏梁怀之是这二人的孩子。
梁怀之既是钓鱼的饵料,又是牵制两方的筹码。
徐靖把他提到西北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西北真有异动,那他这个便宜弟弟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要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