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厉成这种既要又要的想法,柏钰心知肚明但他选择视而不见,他只重利益不在乎任何。
但他是柏梵,他不在乎名利。
身为这种手段下的牺牲品,柏梵生下来就得不到任何的爱意,他只是活在柏钰棋盘里的一枚棋子,到了合适时机他也要为了大局去做出所谓的贡献。
去他妈的贡献。
柏梵用力捶了捶真皮坐垫,躁郁地闭上了眼。
他反感李厉成那自以为是的聪明,甚至是自作主张的行为。
人人都当他是纨绔,可不曾想过仅仅几年柏梵就打造了独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有些时日没见了。”李厉成一贯的老练做派,坐在主位上淡淡地觑了柏梵一眼,以及他身后的林户。
“柏总在自家公司里待得习惯吗?”
柏梵面无表情地隔着他坐下,并不想听他迂回的话术,直截了当地嘲讽他,“您老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是想不通要干些得不偿失的事情。”
李厉成至今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自认为没了柏钰的庇佑他柏梵就根本成不了事儿,到不如尽早联姻,一来能让李氏重回当年辉煌,二来也能以柏梵为傀儡操控他们柏氏。
老头子的算盘打得精,就是和柏钰一样过于自负。
李厉成闻言笑他不重大局,拿柏钰压他,“老柏总在世之时我们都说好了的,是你不守信用,那也不怪我做一些利己的事。”
“柏梵啊。”李厉成直呼其名,抿一口茶语重心长地道,“你还是太年轻,不懂事。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是吗?”柏梵嗤笑一声,不再予以理会,而是将菜单递给林户示意他点菜。
“观江园的菜做得不错。”他侧头毫不避讳地对林户说,“点你喜欢吃的。”
林户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了一声,似乎能明白刚才柏梵的行为。
李厉成戏谑地把目光挪到了林户身上,意味深长地道,“年轻人啊总是会被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迷惑,柏梵你应该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性,爱。”柏梵面无表情地回。
沉默少许,李厉成突然就笑了起来,不由感叹柏梵果真是个纨绔,又不禁惋惜柏氏这么大的企业会在他手里落寞。
当然,他倒是更有信心了。
“性也好,爱也罢,都只是名和利附属品,有了名有了利那这些自然而然地都有了。”李厉成敛起笑继续道,“相反,没有名和利那你所谓的性爱不过是飘在空中的微尘,落不到实处。再说,联姻不过是表面关系,归根结底你们私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那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林户听出他“男人”二字咬得分外清晰,他也不傻,明白其中的含义——
深处名利场中的人再清楚不过轻重缓急了。
他小心翼翼地侧头看了眼一旁不动声色的柏梵,内心矛盾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尽管他的回答对他来说并无任何影响,联姻也好,不联姻也罢,对于他这个床伴而言丝毫不会造成金钱上的损失。可是,林户就是有一点点犯贱地想要听到他所期望的答案。
见柏梵不予反驳,李厉成故作感慨,又是一副说教语气,“柏梵啊,叔叔走了这么多的路,看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总是比你这二十多岁的要多的多,听我一句劝……”
“李叔。”
林户自己都察觉不到地呼了一口气,攥着菜单的折角,明显地感受到柏梵的眼神变得阴鹜冷厉。
同样他的语气也变得冰冷,“我先奉劝您一句,求人办事要有个求法,我倒不是要求您真卑躬屈膝毕竟您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要多,但您暗中搞事前请先搞清楚,现在是谁资金运转不过来撑不下去的。”
柏梵缓缓地抬眼睨他,身子向后一靠,警告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口头警告了。”
“你……”李厉成本想说他意气用事,可对上他的眼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竟发怵得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柏梵的眼神可怖,像是一头凶恶的野兽不出一秒就要将面前的他吞之入腹。
李厉成悻悻地抽开凳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柏梵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早有打算。
门砰一声响。
林户应激地抖了抖身子。
“怎么了?”柏梵望了过来,手搭在他的肩上问。
林户摇头,“没事。”
“快点吧。”柏梵催促他,“上次的没吃成,这次补上。”
林户不明白地蹙了蹙眉。
“看我做什么。”柏梵抬手叩了叩菜单抱怨道,“再不点我都要饿死了。”
林户:“……”
熟悉的柏梵又回来了。
红线(27)
上次。
林户把菜单递到他面前说,“我不知道柏总您有什么忌口或是喜好的,还是您点,不用管我。”
柏梵挑了挑眉,敢情林户看了这么久竟还要他自己来干这么繁琐的事情。不过,他这话柏梵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干脆就避开羊肉把其他的特色招牌全都点了。
等菜间隙柏梵并没有提及方才的事情,那不愉快似乎是消失得了无踪迹,他又恢复了原本的好心情。
“上次就是和你在车里做的那一次,原本不是说要带你吃饭来着吗。”柏梵毫不遮拦地讲,也毫不吝啬地夸奖他,“但是你太聪明了,教一遍就会,我都有点……”
欲言又止,柏梵禁不住地又回味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