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林户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他对上柏梵的眼睛,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怔愣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契约,由此生效了。
“把窗帘拉上。”
好营造出夜晚的假象。
因为他自认为有原则的,不会在白天浪费精力于这些事情上。但是,他现在认为是原本的欲望没有发泄,转而演变成了隐匿的渴望,进而让他陷入了悲伤的漩涡。
所以,他现在必须做。
——不管是不是歪理,只要说得通就一定有其中的道理。
欲望这种东西是永无止境的。
林户本以为结束了,却发现柏梵换了一个姿势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而且每一次都要比前一次更用力,就像是永远得不到满足,他一直在索取。
“睁眼。”
柏梵放缓了动作,命令道。
他眼里再度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的脸也随之模糊起来,柏梵干脆停了下来,慢慢地退出。
晦暗的光线下,他摸索到了抽屉里的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指缝,“有二十吗?”
“二十二。”
看不出来,比自己预想的要大那么两岁。
“还在读书?”点燃的烟升起一缕轻烟,在微光的照耀下还能依稀看见其间的浮尘。
浮尘轻飘飘的,没一会儿就飘落在了枕边。与此同时,枕边的人停顿稍许也开了口,“刚毕业。”
“找到工作了?”柏梵长呼一口气,烟慢悠悠地从唇齿间溢出来,带着玩味的笑和与之相反的严肃语气,“跟我怎么样?不只是做。”
若仅仅是床伴,那林户在他身边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可是,以林户现在的身份地位显然是满足不了他内心的虚荣,倘若离了他,岂不是又得在会所穿上那些不正经的衣服?被别人一个个地摸……
一想到这,柏梵气躁地咬了咬烟头。
“谢谢柏总。”隔着一支烟的距离,他撑起身子道了谢,“但是柏总,我已经有工作了。”
言下之意,柏梵这是被拒绝了。
操,从还没有谁会这般拒绝他,柏梵吐出咬断的烟头的同时,鼻腔沉闷地哼了一声。
下一秒,林户清晰地听到了一个“滚”字,以及甩出来的一张卡。
和之前一样,他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报酬。
“靠!”
门一合上,柏梵泄愤地把手重重地锤在了枕头上,霎时细微的灰尘在外力的推动下又尽数悬在了半空之中。
这么多床伴里,林户是唯一一个把交易意味做到极致的人——他目的性极强地来,不拖泥带水,又达到目的再离去。
好像自己才是被上的那一个。
柏梵气愤地又锤打了一下床,真是可笑至极,自己还大发慈悲怜悯同情他,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