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他心爱的玩具。
好像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永远都留不住。
柏钰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一旦你对某样东西产生了情感,那么你就注定会失败,一事无成。
偏偏柏梵最不愿意去听他的这些话,也因此他总是会被丢到这里来反思。
现在已经是反思的第三个小时,柏梵一无所获,索性就将脑袋埋进膝盖里睡觉。
迷迷糊糊中,差不多到了反思的第四个小时,他听到了车轮碾过大理石驶出院子的声音——柏钰又出门了。
他欣喜地从困意之中挣脱,顾不上坐着发麻的双腿小跑到地下室唯一的窗户前,趴着看车后灯的影子。一直到院子门无情地关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腿已经麻木得动弹不得。
只要柏钰一走,那就意味着他的禁闭时间结束。
柏梵瘫软身子靠在墙边,俯身捶打着双腿试图松弛紧绷成马赛克的肌肉。
捶打的同时,柏梵的思绪开始飘远了,他在想柏钰会把东西丢去哪里?会是别墅门口的垃圾箱?还是几公里外的垃圾中转站?
思索片刻,柏梵觉得几公里外垃圾中转站的可能性更大。
说走就走,柏梵抓住窗檐,双腿用力向上一蹬,整个身子钻出窗户,奋力向下一跃伴着惯性他就跳到了花园的松软草坪上。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越狱”动作是他早已熟稔于心的——哪个角度的草坪最松软,什么样的力道最伤不着膝盖,他都一清二楚。
下过雨的土地更是,就是泥渍会把全身沾得脏兮兮。柏梵一身白色运动装就更是明显,若不是他这衣服一看就是大牌子,不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从下午走到现在,柏梵还是没有找到垃圾中转站,反倒是发现了一片水杉林。在雨水的冲刷洗礼后,更是郁郁葱葱。
小孩子又总是会被新鲜的事物吸引,十一岁的柏梵当然也不会例外,他调转方向钻进了这绿意盎然的水杉林里。
以往司机刘叔叔都是以相反的方向送他去学校的,根本不会经过这一片水杉林。就算是平时放假在家他都没什么机会出去,因为柏钰会给他请很多老师上门教他学习。也正因如此,他的生活除了那一幢大别墅和外边的大花园基本上就没什么其他的了,更别说这一片水杉林了。
因而,对于柏梵而言,这简直就是新大陆,他毫不犹豫地就一头扎了进去。
水杉是临湖种植的,一整片的水杉恰好包围了一整个湖。许是黄昏的缘故,夕阳的余晖洒在树梢上呈现出一派金光的景象,泛着水波漾开层层涟漪。
“真好看。”柏梵由衷地感叹,要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算太迟,他自我安慰道。
趁着太阳还未彻底落入山林,他想起了自己此行出逃的目的——寻回他的小玩偶们。
对,他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不然夜黑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柏梵坐起身抖落身上的水杉叶准备离开。
唔——
水杉林里除了他,好像还有别的小动物。
柏梵小心翼翼地靠在树干后,同样草丛后的小动物也探出一双眼睛惊恐地与他对视。
——是一只猫。
柏梵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慢慢地挪动步子靠近,是一只很小很小的狸花猫,湿哒哒的毛贴在身子上更显得瘦小。但小狸花的眼睛很大很亮,圆溜溜地一直在他身上盯着。
惊恐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期待。它弱弱地喵了一声,爪子隔着空气伸了伸像是在试探,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在挣脱。
柏梵蹲下身,侧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小猫的右爪子带着未干的血迹,靠近关节部位的毛明显少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它疼痛难受地在向自己求助。
可是,柏梵从未接触过小猫小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喵,小狸花猫细细软软地又叫了一声,似乎是知道柏梵对他不会造成伤害,松懈下来发出求助的声音。
它的眼里全是自己的身影,柏梵心软地顺了顺他湿漉漉的毛,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把他抱在怀里,安抚地说,“我带你回家。”
他就这样折返回去了,也不再去寻找他的小玩偶。因为比起它们,怀里的小狸花猫似乎更需要自己。
好在柏钰这次出差又是长达数十天之久,柏梵可以不受他管束地照顾这一只小猫。
新来的阿姨很会照顾小猫咪,告诉柏梵要买猫粮,猫砂盆,猫玩具等等的必需品,小猫咪的伤口也是她很有经验地包扎好,总之在新阿姨的指导下,柏梵已经慢慢熟练地去照顾这一只小狸花猫了。
“你是不是还要给它取一个名字?”阿姨耐心地教小狸花猫用猫砂盆的时候问柏梵,“每一个小生命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名字。”
“……柏……”柏梵觉得他得和自己姓,这样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小猫咪,但名什么呢?
是在树底下发现它的,要不就叫,“柏树?”
好奇怪。
喵,小狸花应声叫了一声。
“柏树?”
喵。
“那就叫柏树好了。”柏梵摸摸它的头,奖励它一个猫罐头,“小名叫柏柏。”
喵。
柏柏伸长爪子在他的裤腿上像是在蹭什么东西一样,踩了踩他的裤子,软软的还挺舒服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当时柏柏是在踩奶。它当时就已经把自己当成爱的人了。
柏柏学会用猫砂盆,柏柏会对他呼呼叫,柏柏喜欢用头蹭他的肩膀,柏柏喜欢在他面前打滚,当然柏柏也会生气地坐在窗台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