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梵身披大衣伫立在会所的正门,一来缓缓酒后的不适,二来消消暖气的余热。
十二月份的苏城冷得刺骨,没一会儿他就冻得往大堂里侧挪了挪,十分钟了仍旧是没有代驾接单,界面一直转着圈圈显示排队等候中……
“那儿是不是站这个人?”
“哪儿啊?没看见啊。”
“就…那个…那个。”
大堂迎宾的两位侍应生略显无聊,为消磨困意两人观察起了会所外偶尔经过的人——赌谁会进来消费,猜谁会是付钱的那个,以及猜谁会是上面那个。
毕竟来这个会所的人多半都是gay。
“你觉得他会是那个吗?”
另一位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他甚至观察更为细致地分析了属性,“我才他是下面那个,而且是已经被付过钱的。”
“嗯…”提问的侍应生眯眼看了看,表示认同。须臾他又补了一句,“他有点好看诶。”
“好看有什么用?不还是来这个地方?”
“那倒也是。”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替他惋惜。
柏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两人的对话,视线也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大堂对侧的花坛边上蹲坐着一个人。
他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膝盖上,缺乏安全感地将自己环抱起来。
是林户。
柏梵记住了这个名字,不开玩笑他的名字和他的眼睛一样特别,一听就几乎忘不掉。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走。他抬腕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十一点缺一刻。
在外面站了估计有快一个小时了吧,穿这么单薄,人不会冻到吗?柏梵的第一想法是。
第二想法再是,他在等人吗?这个点正是一切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哪还顾得上寒风中落寞的人,他这样等可就徒劳了。
那他怎么还不走?柏梵好奇心驱使,干脆就取消了手中的订单,反正自己今夜也没什么事,浪费一会儿时间也没什么不可。
五分钟,十分钟。
一直到十一点整,林户才有所反应地揉了揉眼睛,好像下雨了,他张开手感受到冰凉的一滴雨从黑沉的天空中坠落,紧随其后脸颊上也落了一滴,像是一根细长的针扎进肌肤里刺痛的感觉不禁让他咧了咧嘴。牙根也止不住地发出嗒嗒声。
太冷了,又下雨了。
饥寒交迫的林户无助地最后看一眼富丽堂皇的会所,最后寄予厚望的也就此破灭了。
从柏林回来后他就一直在苏城,苏城的薪资高机会也多,他已尽全力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地去赚钱,但江蓠的医药费就像是无底洞,他永远填不满,就算是现在缺五万,那以后就会缺更多的五万。
林户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因而他找寻了一条不正当的路——陪睡。
说白了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他有过纠结,听介绍人的那一番直白现实的话,他也清楚这可能真的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