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在寒风中飞舞的麻木菇也逐渐想起了某些原本不理解的话语。
他记起的比系统更多一句,龙息般的风雪中,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马甲穿上,就未必能脱了。”
“够了够了!”有人在推搡同伴,“快给勇者放下来,你看看都给人家冻成啥样了,脸上热情的表情都冻没了。”
“……”雷文·阴暗内耗系生物·这辈子没热情过·埃尔多利亚麻木地被人放回地面,冰雕一样僵立在雪地上。
……以、以后,他就是热情勇者了?
……这马甲,不能脱了?
暴君菇憋了又憋,没憋住,眼眶流出了一滴被逼良为娼……被逼娼为良的眼泪。
龙息雪山的风很冷,没几秒就把那点眼泪吹没了。
而就在雷文迫披上勇者的皮时,屏障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密林深处透出圣洁的光,黑袍人们心心念念的圣子,终于来了。
巴尔德来得很巧,偌大的水镜中恰好投影出雷文落泪的一面。
高清怼脸直拍看得他愣了一下,侧首询问身边接引他的精灵:“他是谁?怎么回事?”
对外,巴尔德的圣子面具一向戴得很牢。知道他恶劣本性的人,恐怕就只有n一个还活着,其他人早已在他的大净化术下被千刀万剐。
雷文算是巴尔德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特例,在这位同龄的死对头面前,巴尔德总会不自觉端得更厉害,以至于在雷文的印象里,巴尔德一直是个餐风饮露的小仙人。
n一听巴尔德这平静神性的虚伪语调就想嗤笑。他懒洋洋地转了下左手中指上的翠榴石戒指,站起身:
“没想到你还在乎这些。就连光明神的骸骨现世都请不动你……我还当你准备在你那发光龟壳里躲一辈子呢!”
死气如潮暴涨。
卡皮巴拉们忙乱的撤离中,破开长夜的圣光如陨石般坠砸而下。
他们之间的打斗,是最简单的清场方式。
圣洁与死亡暴卷起的飓风中,巴尔德脸上悲悯的假面裂开了,恶劣与天生的漠然从裂隙中钻出来:“无用的旧神,我为什么要在意祂的骸骨。”
n近乎想笑:“光明圣殿的那群神父和骑士们,知道他们的圣子这么渎神吗?”
大地在哀嚎。
森林被死气一次一次地侵蚀,又被圣光一轮一轮地复苏。
截然相反的两道伟力剧烈相撞,n听见卡皮巴拉们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地陷了!”
山林震颤,土地沦陷。
天灾般的轰响声中,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后撤开,为仍旧杀不死对方而轻啧一声,又齐齐看向那道薄如泡沫的屏障。
——屏障毫无破损,在夜风中晃晃悠悠,折射出漂亮的光。
“……这到底是什么。”巴尔德悬飞于空中,终于皱了下眉。
“鬼知道。”n对巴尔德打完还要凹姿势的行径嗤之以鼻,但出于对当下局面的考量,还是分享了一下情报,“除了屏障,其实还有另一件奇事。还记得刚刚你看到的那个人吗?他斩杀了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