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若水默默地替那少年默哀。
怎么感觉人落到了她徒弟手中，比送官更让人绝望？
不多时，王氏派丫鬟来找她，她把屋里的人托付给师傅。
到了王氏院子。
王氏看见她来了，揉了揉额角，温声道，“你大伯娘派丫鬟来说，你送她的干果里，剥开壳有虫子。”
王氏命人把托盘里，剥开了壳的干果给她看。
她看了一眼，嗯，是荔枝干，有虫子也是正常。
只是晒干后，那果虫尸体跟果肉也差不多色泽，大伯娘眼睛睁尖啊，这都能发现。
她看着干果点了点头，“确实是果虫。”
她跟王氏解释，荔枝糖分高，采摘的时候，新鲜果子有半数，果柄部分都会有果虫，吃的时候把虫子扔掉就好。
在岭南，许多人都是连果虫一起吃掉的。
王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讶道，“虫子也能吃吗？”
这也太彪悍，太恶心了吧！
她忍不住颤抖。
天啊，她，她也吃了几个荔枝干，不会无意中，也吃掉了干的果虫吧！
她脸都绿了，心中恶寒，谴责地看着李素素，“你，你怎么不早说呢！”
“哦，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这回事。
或者说是没把这当回事。
因为岭南上下，都对果肉里有果虫接受良好啊。
她安慰王氏，“也不是所有干果里都有虫子，万一您吃的里面没有呢？”
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王氏想起肉嘟嘟的虫子，就想干呕。
她胸脯起伏，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荔枝干，我是不敢吃了，你大伯娘，估计也一样。”
“我就想着，这干果，还能卖吗？”
“若是让旁人发现，里头有虫子，不是砸我们干货铺的牌子？”
李素素也头疼，“有那么严重吗？”
“这又没毒，还能补充蛋白质呢？”
“为什么你们要嫌弃它？”
王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真是在外头跑野了，连吃虫子都不怕。
谈及也是面不改色。
李素素愁啊，她花了那么多银子收来的荔枝干，要卖不出去了吗？
这东西，口感味道都不差，就是有虫子的果子，没那么甜。
她叹了口气，“算了，卖不出去，就给不介意不嫌弃的亲戚朋友分分吧。”
王氏颔首。
这年头，有点甜味的东西都贵，总有人不嫌弃的。
只是要亏点银子。
李素素心有不甘。
绞尽脑汁想给荔枝干里头的肉虫编个高大上的故事，把此虫吹成可以美颜补血的圣物，只有极个别，万一挑一的干果里头才有。
她让王氏保密。
她先去跟大伯娘吹吹，看看她能不能信。
若是大伯娘信了她的鬼话，她就可以照搬，让卖干果的伙计，如此在外头吹嘘。
做生意么。
不就是看谁更能吹吗？
前世的商家不就是如此，把燕子的口水，吹成滋阴养颜的珍贵补品。
她怎么就不能把果虫，也如此吹一吹。
她跑去跟大伯娘余氏吹嘘了一番，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大伯娘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大伯娘拍着大腿后悔，“哎哟，怪我头发长见识短，错把宝贝当垃圾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