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复杂。”
“这意味着你不能说吗?”罗宾观察着导师的表情,“还是说你觉得他不是坏人?”
布鲁斯把手放到杰森的肩膀上。他仍然没有微笑,但假如白天紧盯着布鲁斯·韦恩的娱报记者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会惊讶地发现,他此刻的蓝眼睛与醉酒时的飘忽不定相距甚远;正相反,他看起来相当真诚。
“我们会找到一个答案的。”他承诺。
与此同时,阿洛特走出集装箱,自己捏了捏肩膀。他就差睡得不省人事了,但打完电话后,他想起艾登还说过要去罗西佛利蒙。有个人影在一片黑暗中坐在电脑前,正在快速地弄着键盘。
“嘿,艾登,”阿洛特随口说,“我还以为你没醒呢。”
那个人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转过脸,阿洛特这才发现那是个“她”。她一推键盘,站了起来,歪着头打量起阿洛特。
“我猜你就是艾登所说的阿洛特,”她说,“他还在睡,t骨暂时离开一会。至于我,你可以叫我克拉拉。”
她染有白色亮点的棕发被剪成莫霍克风格,纯黑皮夹克里裹着低胸骷髅短袖,露出的大片胸口上绘有色彩鲜艳的图形纹身。她站起来时有叮叮当当的响声,金属的长项链、手镯配件以及她的面钉充满新潮的朋克风格。
“你好,克拉拉。”阿洛特也打量着她,“艾登没和我提过你。”
“我一点也不意外,”克拉拉耸了耸肩,“他总是说得很少,但做得很多。”
一阵重重的脚步声。t骨从黑暗中走出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你俩认识了?”他问,“太好了,阿洛特,你睡醒了。你想喝点不?我带了威士忌来。”
“我不太习惯在早上喝酒——哦,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阿洛特看了眼时间,“有吃的吗?”
克拉拉翻出一些三明治,t骨把他的威士忌掏了出来。所以当艾登走出他的集装箱时,堡垒里前所未有的热闹。键盘声没有停过,同样的是笑声和对话。
“我说注意安全,”他先听见t骨沙哑的声音,“阿洛特好好地回答了,结果他一踩油门,车又飞了出去!”
紧接着是克拉拉清脆的笑声。
“我有注意安全驾驶,”阿洛特振振有词,“我们这不是还活着吗?”
艾登靠近了。t骨还嚼着三明治,补充当时的场景,“然后我说,到底是谁教你这么开车的?你猜他说什么?”
克拉拉猜,“艾登?”
“艾登。”t骨看见了他,“你想吃点东西不?这里还有点别的。”
艾登接过了t骨递过去的饼干。他不太适应堡垒里的热闹气氛,之前只有克拉拉和他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偶尔说话时都能听到这个空荡荡的地方在回响。有人把这个地方称为坟墓不是没有原因的。但神奇的是,t骨和阿洛特的存在让那些回响变得一点也不恐怖了。
“堡垒里的东西太少了,”阿洛特提议,“外卖又送不进来。我们一会去逛下超市吧,艾登?”
“多买点零食,”克拉拉也对他说,“随便什么零食都行。”
艾登看了他们一圈。他每次醒来都伴随着闹钟的震响,通常都会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提醒他接下来的任务。就算没有,他也知道该干什么。
复仇是一条永远没有止境的火焰之路。私法制裁者的神经几乎一直绷紧着,为了所有的一切: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罪犯身后,打击街头□□,搜寻失踪的尸体…而那些只会偶尔绊住他复仇的步伐,他会为它们停留,只是不愿意看到更多悲剧发生。
他的神经已经绷紧太久。但此刻,似乎有什么在软化它。
克拉拉坐在椅子里,右腿随意地搭在左腿上,正笑吟吟地看着他。t骨歪歪地靠着电脑桌,抱着手臂,似乎也想说些什么,正在忙着咽下嘴里的东西。阿洛特原本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块桌上,正低着头在手机上编辑着什么。
“零食,还有呢?”他问,“如果你们突然想起来还要什么,就在群里说。”
“…等等,”艾登说,“你们有个群?”
艾登和阿洛特开车去罗西·佛利蒙,后者再次试图争夺开车的机会,但被私法制裁者一句“你认识路?”轻飘飘地挡了回去,屈居副驾驶。
“我只是离开芝加哥太久了,”阿洛特嘀咕,“如果你告诉我在哪,我会找到它的。”
“当然了,我相信你。”艾登敷衍了他一句,顺手掏出手机。同时操纵方向盘和手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然而阿洛特投来了奇怪的眼神,那眼神比起“奇怪”,更像是“打趣”,眉毛挑得高高的。艾登注意到了这一点,手指停留在通话界面拨出之前。
“怎么了?”
“你心情很好?”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巴巴法洛轰地一声驶了出去。通往陆地的桥梁适时地敞开路径,他们在风中回到居民区。
“别否认,艾登,”已经适应了车速的阿洛特抱着胳膊,“你心情好和放松时,语调的起伏很明显。”
“我一直都这样说话。”
“是的,没错,”阿洛特撇过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建筑和立交桥,“我会把你说过的话录下来,然后你就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而我会把你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删掉。”
阿洛特又把头扭回来,正准备抗议,只有两人位的巴巴法洛里突然出现第三者的嗓音。
“我猜你打电话给我不是为了让我听你们聊天的吧?不过我也支持这个观点,皮尔斯,现在是二对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