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你提醒我了,之前我股价下跌的时候,这家伙趁机啃了好几块肉,我还没讨回来呢。卢瑟是个惯会说漂亮话的家伙,偏偏公众和议员就吃他这一套,不知道他们脑子是怎么构成的。为什么这么问?你终于准备在上门送披萨之前查查谋杀对象的底细了?”
“明晚的佳士得拍卖会有他提供的藏品,”阿洛特笑了,“听起来像是伊甸圣剑。我很怀疑这一点,但我不能冒着让圣殿骑士得到它的风险。对了,托尼,你想要一个碎片研究一下吗?”
“你们那些伊甸碎片?”托尼吐槽,“不了,谢谢,如果我想要的话,我自己能弄到艾伦·里金的藏品。他们深陷新氟化物的测试危机,epa已经对他们足够不满了,ofac也在盯着他们。我就等着阿布斯泰戈破产清算,或者狗急跳墙,正好给我一个机会出来活动活动。”
“还有这事?”阿洛特震惊,“阿布斯泰戈要倒了?怎么也没裁员预警?”
“别告诉我你惦记着他们的赔偿金,”托尼心不在焉地浏览着瀑布般淌下的数据,“直接跳槽来斯塔克工业吧,你想要多少工资我给你开多少。”
“我想要世界和平。”
“你还能许点更离谱的愿望吗?”托尼不满,“我是托尼·斯塔克,不是给你许愿的圣杯,特里斯坦骑士。”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陷入了沉默。蓝色的数据流淌着,白色页面的文件不断地跳出又被切换,钢铁侠迅速地扫过那些没那么机密的文件,很快找到了某个角落里的标记。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老熟人的标记了。在圆环中间的正上方,是一个骷髅头,其下整齐排列着六条勾起的章鱼触手;一个邪恶到不可思议的图案,黄红色的背景仿佛流淌着上个世纪的鲜血。
“…托尼,你还在听吗?”
“没有,”钢铁侠回神,“再提醒我一遍,你刚才提到的拍卖会在什么时候?”
第二天晚上,佳士得拍卖会现场。
身着套装的受邀观众鱼贯而入,宝石项链与镶钻表盘在他们举手投足间闪闪发光;展示请柬时,绚丽的手镯与晃动的手链悦耳地相碰。纷杂的奢靡香味之间,他们与熟面孔轻声交谈着天气、生意之类的话题,最后转向今天展出的藏品。
“…一件极富历史价值与艺术魅力的珍宝,”莱克斯·卢瑟侃侃而谈,“来自我父亲莱昂内尔·卢瑟的私人珍藏。为什么我要把它展示出来?因为我——莱克斯集团的董事长,毫不夸张的说,一位亿万富翁——缺钱用?”
他身边的一小圈人发出礼貌的笑声,很显然没人相信这个明显的欲扬先抑。
“当然不是,”莱克斯也笑了笑,“谁会为此买账呢?所以事实是——女士们,先生们,这把传说中的宝剑所拍卖得到的全部税后金额,我将用于进一步建设大都会的智能城市计划。”
他的卷发在宴会厅的灯光下闪耀,仿佛细碎的金箔。然而比那更耀眼的是他极富吸引力的口才,他充满激情的双眼与面庞。直到拍卖会即将开始,莱克斯才不得不一边告罪,一边离开把他团团包围的人群,回到他的包厢里。
“那就是莱克斯·卢瑟,”加拉哈德在二楼另一侧的包厢评价,“天生的演说家,我不意外他为什么能白手起家。”
“您的口才毫不逊色于他,先生。”罗德里格斯这么说。
弗朗索瓦丝忍不住瞥了一眼同事,因为在她印象中,罗德里格斯总是说得少,做得多。但她没能发现有什么异常,而这种时候能和她小声嘀咕的上班搭子阿洛特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特里斯坦先生去了哪里?”加拉哈德恰好问起,“我希望他不至于错过开场。”
“他大概是去卫生间了。”弗朗索瓦丝连忙为阿洛特描补,“我给他发个短信催一下。”
总算找到机会掏手机的弗朗索瓦丝开始无声地狂敲键盘。‘兄弟,领导问起,速归!’
“请顺便告诉他,”加拉哈德补充,“今天的拍卖会如果有什么看中的小东西,可以直接告诉我。”
弗朗索瓦丝的指甲在屏幕上按下一长串的p。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加拉哈德,后者正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拍卖区,头也不回地补充,“你们二位也是。”
‘尊敬的特里斯坦先生,’弗朗索瓦丝又发送一条短信,‘领导说你看上的东西他付钱。你们真的不认识?’
“我们真的不认识,”阿洛特尴尬地回答,“这位先生,请与我保持恰当的社交距离。”
一般来说,潜入社交场所的经典装扮永远是侍应生,没人会细看他们,就像在伦敦街头没人会注意出租车司机。阿洛特借口去卫生间整理着装,顺便把自己整理成了黑白礼服的侍应生,他一边走出杂物间,一边调整脖颈上系着的蝴蝶结。
工作人员推着餐车经过,他顺手取走一杯香槟尝了一口。除了监控,没有人在看这里,阿洛特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搁在不远处的放置架上,扬长而去。
“哇哦,”肖恩在耳麦里评价,“那看起来不怎么好喝。”
“不如鲜榨果汁。”阿洛特继续前进。
他的目的地是会场不对外开放的准备区域。就在他即将推开那扇门时,忽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服务员,”那个声音听起来醉醺醺的,“给我再来杯香槟!”
阿洛特放下手,回头看了一眼。清醒的人更容易被敷衍,喝醉的人反而更容易闹起来。不想引起注意的阿洛特选择了回答他的话,结果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