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医生着实被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没指望得到回答,转头又看见夜翼,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你的手怎么了?还是你的朋友需要治疗?我看他好好地站着。”
“我们一切都好,谢谢你,”阿洛特说,“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不是拿枪指着我的那种问法吧?”医生低下头开始缝合伤口,“稍等,让我把手上的事情弄完。随便坐。”
夜翼和阿洛特一块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但他没有闲着。他早在以前和蝙蝠侠夜巡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有个诊所,但从来没来过;他也知道这里的医生没有行医资格证,但这已经是下城区能得到的最好的医生。夜翼刚一进门,就注意到诊所在这个鬼地方保持着惊人的干净整洁,药品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尽管算不上最好的,但也够用。
“好了,”医生结束工作,拍拍纹身男人的手臂,“术后注意康复,伤口保持清洁干燥,回去吧。”他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对今晚的不速之客,“所以你们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阿洛特描述,“比我高一截,平头,白色冲锋衣黑色工装裤,有枪。”
“他有受伤吗?”医生问,“还是你觉得这个人可能只是从我门口经过?”
“伤在肩膀,或者附近的位置,”阿洛特补充,“是被冷兵器割伤的。”夜翼看了他一眼。阿洛特装作没注意到。医生沉思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但正要走出诊所的纹身男人停下了脚步,犹豫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夜翼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眼,转头问,“你见过?”
纹身男人拔腿就跑。夜翼一跃而起,阿洛特紧随其后,一人扭住纹身男人的一条胳膊,把他按倒在地。
“我什么都不知道!”纹身男人大叫,“为什么你们要按倒我?”
“你有问题可以报警抓我们,”阿洛特紧盯着他,“现在,把你知道的部分说出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纹身男人在地上扭动着吱哇乱叫,“我只是在家里睡觉,一睁眼忽然看见有个人在我家里翻箱倒柜找酒喝。我当然是立刻抄起家伙就冲过去了!”
“然后你就被他说的那个人射了一枪。”夜翼总结。
纹身男人被地面挤压的胖脸浮现出一个尴尬的表情。“那咋了?”他嘀咕说,“我又没死。”
“太好了,”阿洛特打断,“你家在哪?”
“请两位尽可能地注意一下他的伤口,”医生在诊所内提高音量,“虽然我也不是很介意你们把他再送到我这里来。”
阿洛特和夜翼在纹身男人“黑医!”的咒骂声中把他拎了起来,让他指路。“真是怪事,”纹身男人大概看出他俩虽然暴力但没有杀意,一边引路一边嘀咕,“之前那个男的是怪事,你俩也是,即便在哥谭。”
阿洛特没理他。夜翼一边看着走在前方的纹身男人,一边低声招呼阿洛特,“嘿。”
“怎么了?”
“你有些信息没和我分享,”夜翼抽空打量了一眼刺客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我不认为你有意隐瞒,但既然我们在共同查案,彼此知道的信息最好坦诚地分享出来。这样可以提高效率,你认为呢?”
他把话说得很真诚。阿洛特瞥了他一眼,“抱歉,我没什么和人合作的经验。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和他交过手,并且在他身上留下了伤口。但他跑得很快。”
“你们在那嘀咕什么呢?”纹身男人在前面催他们,“到了,就是这里。”
阿洛特再次开启鹰眼视觉。灰色的纹身男人回房躺下了,并叮嘱他们走的时候记得关上门,最好能帮他锁上。绿色的夜翼正在调查客厅外的窗户,圣殿骑士的特工是从那里翻进来的,阿洛特注意到那里闪着金光,大概是他带进来的泥土。
而厨房这里洒着更多的金光,阿洛特嗅了嗅,闻到浓烈的酒味。而且圣殿骑士特工多半不是为了饮酒私闯民宅的,是为了消毒伤口,因为在鹰眼视觉下,阿洛特注意到空气中有团状的金色物质,标出了气味的去向。
“夜翼。”阿洛特转过头轻声招呼,“我找到他的去向了。”
夜翼走了过来。这时卧室传来了纹身男人的呼噜声。他们面面相觑,阿洛特问,“他真睡着了?”
“谁知道?”夜翼耸耸肩,“他说如果我们要杀他,他反正也跑不掉,如果我们不杀他,他就先睡了。不说这个,你有什么发现?”
“…我认为凶手是用酒消毒伤口,”阿洛特沉默了一会儿,“你看他洒得到处都是。我可以循着气味找到他。”
他们再次在夜空下奔波。残月挂在钟楼的一角,哥谭已经入秋,冰凉的夜风抚过蒙面者。
“要从头讲起可能有点复杂,”阿洛特一边追踪一边对夜翼说,“我来自刺客组织兄弟会,但不是中东那个刺客联盟。区别在于没人能买我们出手,对于杀人这回事我们有严格的信条规定。”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给夜翼留出疑问的空间,但后者只是点点头,好像他一点也不意外似的。一个熟悉的猜想冒了出来。
“你见过我们的其他成员?”
“没有,”夜翼说,“但我是刺客信条系列的忠实玩家。”
“又是阿布斯泰戈。”阿洛特低声念了一句。
“所以游戏里描述的刺客都是真实存在的吗?”夜翼兴致勃勃,“我其实早就想问了。你正在使用鹰眼追踪圣殿骑士留下的痕迹吗?那感觉如何?我记得有的作品里可以一直开着,但有的作品鹰眼开一会儿就会自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