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心里的疑惑却不减反增:“一整天高强度的课程都没有用过,手机满格的电量怎么会在四小时内都消耗完?”
迟阙动作一顿,云绥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你不会又闷不做声,一个人出去捅大娄子了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争吵,别扭和拉扯,云绥已经要对他单独处理事情产生ptsd了。
“是去处理了一些私事。”迟阙倒也没有瞒着他,只是斟酌了一两秒,“只是官司上出现的一些常见问题和几个律师探讨了一下。”
云绥嗤笑:“糊弄谁呢?短时间高耗电量,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都不接,你和律师起码煲了快三个小时的电话粥吧?”
迟阙哽住。
“迟阙,我真的不喜欢和人玩猜字谜游戏。”云绥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只能被瞒着,不应该被信任的错觉?”
他想向迟阙解释自己并不是对人情世故和家族事物一无所知的白痴,却突然产生出一股莫大的疲惫,心累到有口不想开。
“算了。”他摆了摆手,“你自己注意……”
“确实出了几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迟阙声音温和的接上他的话。
“刚才说的有点笼统,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法律的专业知识。”他憋着笑,看云绥的脸色逐渐由愤怒转变为尴尬,“没想瞒着你,只是这东西我自己理解起来都费劲。”
云绥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那,那处理的怎么样?你不会被叔叔阿姨挖的坑坑死吧?”
“当然不会。”迟阙把书包搁在书桌上,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下,“我爷爷留给我的也是专业的律师团队,真在法庭上见面,谁哭谁笑还说不好。”
此话一出,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下。
他们居然在平静地聊着和父母打经济官司,这种炸裂话题。
“算了,不提这个事情。”迟阙摆了摆手,岔开话题,“作业写完了吗?我有一部分可能要来不及了,借你的抄一下答案,我明早重看。”
云绥啧了一声,尴尬地翻了翻材料。
他沉默的时间久到让人不怀疑都难,迟阙静了片刻,轻声问:“你也没有写完吗?”
“咳咳!”云绥重重咳嗽两声,掩盖心虚,“有人人间蒸发了一整晚,还不赶紧和我分题目一起做!”
迟阙张了张嘴,陡然回忆起那十个未接来电,很有眼力见儿的闭嘴不提。
学科训练题目难,题量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第一天晚上基本都是选择题,大题的数量不多。
迟阙和云绥每人负责两科,紧赶慢赶在熄灯之前把作业赶了出来。
云绥从包里摸出一个磁吸led小夜灯,吸放在床架上,借着光爬上床。
他在床上平躺了一阵,感觉自己被数学氢氧化钠过的大脑逐渐恢复生机后,缓慢蠕动到床沿边,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迟阙还坐在书桌旁,一只脚抵着桌腿保持平衡,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凳子。
云绥看不清他手机顶端的备注,但能看得出来他在和什么人用微信聊天。
这么晚了,能是谁来找他?
他像是一只被人侵犯了私人领地的豹子,不爽地眯着眼睛,利用地形优势在迟阙背后偷偷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