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眉梢微挑:“昨日太子妃在宫道上落了这个,本王是来送东西的。”
说罢,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秋荷接过,递给安慕宁。
安慕宁见他所捡的纸正是自己丢掉的那张:“原来是落在平朔宫外了,有劳渊王殿下了,竟亲自跑一趟。”
“太子妃怎得知晓占城稻的?”祁渊送完东西并不打算立即就走,而是对她写的抗旱作物来了兴趣。
安慕宁捏着纸的手紧了紧。
她扯了谎:“妾身虽无才,但喜欢涉猎奇书,是在书中看到的,以为可以一试,便向太子殿下建言献策,还望渊王不要笑话妾身。”
“书中看到的?”
祁渊居高临下地斜睨她,语气淡淡的,带着气定神闲的逼问,“本王自以为阅书无数,却从未在书中看到有关占城稻的记载,不知太子妃看的是哪本?本王也想一阅。”
安慕宁没想到祁渊跟自己较真上了。
她只能讪笑,继续扯谎:“妾身看过的书有些多,一时半会想不起书名,日后若想到了,必知会渊王。”
“哦?是吗?”见她表情没半点松动,祁渊挑了挑眉,眼神犀利地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那便有劳太子妃了。”
“渊王殿下客气了。”
安慕宁被他盯得心虚,说着便要送客:“秋荷,送渊王殿下。”
秋荷连忙作了个请的姿势,祁渊却没有理会,他在晃人眼的日光下勾唇一笑,眸光森寒刺骨,叫几人心下均是一颤。
“太子妃。”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俯身而下,双手撑在拔步床上,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慢条斯理道:“本王有一事不解,既太子妃已是太子的人,为何还会怕被下药,嗯?”
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偏执的疯狂。
她一时间被他问得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安慕宁,”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俯地更深,凉薄的唇覆在她耳畔,用只有她跟他才听得见的嗓音,一字一顿,带着无可救药的致命蛊惑,让她裹满了绝望:“亲手剜掉守宫砂,很疼吧?嗯?”
一句话让安慕宁的心如坠地狱!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他知道了,他竟然凭着她底下奴婢三言两语的话就猜到了!
祁渊却依旧气定神闲,伸手抚着她脸庞的青丝,双目渐红:“你难道真的不愿意试着尝一尝……本王吗?”
“还望渊王殿下自重!”傅征死死捏着手里的配剑,虽惧怕祁渊的气场,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祁渊慵懒散漫地直起身来。
他的一半脸被煦日映得金黄,另一半脸掩在灰暗之中,显得那么凌厉威严:“太子妃好好考虑本王的话。”
说罢,他嘴角勾着一丝残忍的笑,一身寒冽地踏出了南薰殿的门。
这会儿的秋荷终于支撑不住,双腿发软地跌在地上,“太吓人了,渊王殿下真的太吓人了,比太子殿下吓人百倍千倍!”
安慕宁也没有比秋荷好到哪里去。
他既然发现自己剜了守宫砂的秘密,那往后只会更加纠缠自己。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祁渊要这样将自己视为猎物?安慕宁不明白,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