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相信。
“我知道楼下那些牛头村民的身份。”
谢胥说了出来。
吕嫣呆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里所有人村民都戴着面具,穿着一样的衣服,就连声音,都是经过面具处理变形的。
谢胥看着她:“我是认真的。”
吕嫣迅速扫了一眼窗户,门闩,确保都关严实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说真的,打扮成外面那种样子,就算是互相熟悉的邻居街坊,见面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谢胥第一次来白鸦村,他说他认出了村民?
“白鸦村的村民档案,仍然归档在户部的户籍科,我来之前,把每个村民的资料都背下来了。”
谢胥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面吕嫣的表情仿佛石化了。
“包括他们每个人的肖像画。
我全都看过。”
谢胥望着吕嫣,就像他曾经轻而易举调阅吕嫣的档案一样,“每个村民的特点,身长,在我的脑子里都能一一对应。”
白鸦村共有村民九十六人。
其中青壮年四十三人,其余为孩童和老人。
“这里戴着牛头面具的,只能是这四十三人中的人,他们不允许我们随意离开到村中走动,应该也是不想暴露其他的老幼村民。”
吕嫣看着谢胥,罕见的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话:“好,你,就算你把范围缩小到四十三,你又怎么可能认得出他们谁是谁?”
光听谢胥说背下了所有人的资料,记住了所有人的脸画,吕嫣就已经感到惊悚了。
这人真这么可怕?她宁愿是谢胥故意在弄玄虚。
可是吕嫣回想起了他的书房中,曾经让她看的那些,几千张的不同人脸。
吕嫣瞬间就有点应激后遗症了。
“餐桌旁边那个牛头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他的脚踝,在左脚踝的踝骨后侧,我看到了一块凸起的伤疤。”
马忠勇,43岁,幼时坡脚,不慎落入水塘,救起之后左踝处留下疤痕,形似豌豆。
“第一天晚上掷出长矛的那个人,他投掷的手法是常年握猎弓,弩箭形成的习惯,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人从小练习这些,就是这个村子唯一的猎户。”
张龙鸣,39岁,住在村头第三户人家,与村长的女儿刚刚定亲。
“还有那个带路的兔头……”
谢胥说到这里,下意识注视着吕嫣的表情,还需要他继续说下去吗?
“不要说了。”
吕嫣已老实,求放过。
“被他们知道,你居然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她已经得到见识了,她现在只想当作没听见。
“不管真假,你都活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别把她当作配菜给刀了。
“指挥使大人神勇无敌,智计高超,从现在起,咱俩最好当作不认识……”
吕姑娘堆上讨好的笑,“咱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干涉,好走不送。”
吕嫣把谢胥往外推。
刚推了一下手腕再次被谢胥给扣住,谢胥声音低沉:“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现在就算推我出去,那些人也不会认为你跟我就是清清白白的。”
吕嫣觉得刚才那馒头好像还没被咽下去,胸前噎的一阵阵滚烫,一条绳上的蚂蚱?这台词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之前在京畿衙门的密室,当着无头尸体的面,谢胥就威逼过她,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