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宴警告地看了容清一眼,放下手,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公孙禾仪压下心底的不安,点头应下:“好。”
。
城主给的地址中有一户姓李的人家,祝时宴想起昨日那个船夫,提议先去这里看看。
公孙禾仪自是没意见。
容清被凶了,闷闷不乐地跟在两人身后,他盯着前方两个相谈甚欢的背影,各种阴暗危险的念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怕祝时宴生气,又全都压了下去。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今日之事,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这个人类别想哄好他。
街道上行人寥寥,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安静的城区中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祝时宴抬头看了眼,正好看到一个男子迅关上窗户,身体缩进房间。
这道声音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紧接着道路两旁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我们没病!你们休想蛊惑城主杀了我们!”
“修仙之人又如何?难道你们要滥杀无辜吗?”
“就是!滚出去!我们松庆城不欢迎你们!”
容清脸一黑,这些不知好歹的人类,看他不一尾巴扇死他们。他甩了甩手,正准备飞身上去抓两个人揍一顿时,祝时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容清顿时泄了气,不耐烦地堵住耳朵。
吵到后面甚至还有人往下扔东西,被公孙禾仪顺手打落在地。他的脸色也很不好,他们是来救人的,反倒遭此辱骂,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祝时宴倒是神色如常,没什么反应。
若此处当真如城主所说早已被邪祟入侵,那这些人也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的无辜百姓罢了,该死的是那个邪祟,不是他们。
三人无视这些骂声,一路走到城西李家。
老李头是个年迈的船夫,因松庆城近些年鲜少与外界来往,他的生意很不好做,常常颗粒无收,但幸好儿子孝顺,娶的媳妇也能干,膝下还有个活泼可爱的孙子,一家人倒也过得祥和幸福。
要说哪里不好,便是他儿子去年染上了那种怪病,病时六亲不认,险些伤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清醒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事情在松庆城月月都有生,早已稀松平常,而且城主心善,日日派人巡逻,即使病也能及时阻止,关几日便好了。所以老李头像其他所有人一样,没太放在心上。
他现在只担心昨日坐船来的那几个人会不会说动城主杀了他的儿子,尤其是他听说那些人修为深不可测,连城主都称其为仙人后,心里更是万分后悔昨天为什么要载这些人上船。
他在家里惴惴不安,也不准儿媳孩子出门,祈祷那些人能尽快被城主送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老李头心一紧,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坐在床边正在做针线活的女子抬起头,询问道:“爹,是谁来了?”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高兴地跑过去,“肯定是阿爹回来了,我去开门!”
老李头厉声道:“小虎!回来!”
男孩吓得身体一抖,嘴巴撇了撇,眼里迅冒出了眼泪:“爷爷,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见阿爹?”
老李头深呼一口气:“乖,去你娘亲身边,爷爷去开门。”
小男孩委委屈屈地走到女子旁边。
老李头哆哆嗦嗦地开了门,见门外果真站着昨日坐船的那些人,他吓得立马关上门,慌慌张张地拿桌子和椅子抵住门,语气急促道:“云娘,带着小虎立马离开,跑的越远越好”
“老伯。”祝时宴悠悠扬扬的声音传进屋内:“你心里很清楚,我们想开这个门的话,你用这些东西是抵不住的。”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几分:“换句话讲。。。。。。如果我们想杀你儿子的话,你们就算逃的再远也没用。”
云娘神情紧张地捂住男孩的耳朵,焦躁不安地问:“爹,门外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余郎?”
男孩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