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宴声音微沉:“你已经冲动过一次了,还要冲动第二次吗?”
元辙攥紧双拳,咬了咬牙:“你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可以。而且你身上还背有通敌叛国的罪名,我绝不可能让你带着这样的污名出现在众人面前。”
祝时宴脸色苍白,“明日便要行刑,你要做什么?”
元辙双唇紧闭一言不。
祝时宴抓着他的手用了力,语气也变得急促了些:“相府之子沈施熠已经答应救我,元星阑也不会真的杀我,你不要以身犯险。”
元辙避开他的视线,“先生给我上的第一课就是永远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以他只信他自己。
那两人若是出了任何差错,他与先生便是天人永隔。
对于怀中的这个人,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元辙低眸看他:“先生放心,我回京无人知晓,以我如今的实力宫中能拦住我的人屈指可数,我不会有事。”
祝时宴反应很快:“宫中?你要去找元帝?”
元辙的眼中露出一抹寒光,“事由他起,本就该由他结束。”
祝时宴沉默了一会儿,抓着他衣袖的手缓缓松开,“一切小心。”
“嗯。”元辙用毯子和衣服将他裹住,柔声道:“先生先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来接你回家。”
。
皇宫。
此时已过丑时,万籁俱寂,连守门的太监都昏昏欲睡。一道黑影快从屋顶上掠过,无人察觉。
元帝今夜没有去后宫,独自宿在皇帝寝宫,他的身体每日愈下,睡眠也越来越差。
似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他双眉紧皱,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却骤然对上了一双幽深冰冷的黑眸。
元辙冷冷地看着他,横在他脖子上的匕泛着幽幽的寒光,声音宛如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撒旦:“父皇,睡得可好?”
元帝瞪大双眼,喉咙失声般不出一点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元辙手拿匕要杀他,等反应过来后他怒火中烧,“来”
他只了一个音就嘎然而止,因为元辙随意拿了一块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父皇还是安静些为好,不然儿臣不敢保证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划破你的喉咙。”
元帝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皇宫内院,被亲生儿子拿刀威胁。
他瞪大眼睛,不断抬头往上看。
元辙压着他走到桌前,将他的手脚都绑起来,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在看什么?不会在看那两个暗卫吧?”
他微微弯腰,压低了声音:“只可惜,那两人已经死了,现在就躺在你的床底下。”
元帝瞳孔一缩,开始拼命挣扎,试图弄出动静让外面的人听到。
元辙慢吞吞的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父皇若是再挣扎,下一次,这个刀划的就是你的脸。”
痛感从脖子上传来,元帝愣了一下,瞬间气的双目凸起,面色涨红,他情绪激动的从喉咙里出意味不明的怒吼。
逆子!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