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宴听到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学生时代的流言最是可怖,一个捕风捉影的谣言就足以掀起一场没有道理的校园霸凌,而言语霸凌往往比肢体霸凌要更加可怕,被排挤、被忽视、被孤立,即便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也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很多冷漠的旁观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霸凌者的一员,他们明哲保身还为此沾沾自喜。
祝时宴拿出背包里的牛奶面包以及一盒精致的便当,静候男主的到来。
他本来想拿些维生素给男主补补钙的,但思来想去还是吃饱为大,于是央求阿姨给他做了这么一份便当带到学校来。
阿姨还以为是他要吃,将饭盒塞得满满当当的,到现在都还散出阵阵香味。
祝时宴左等右等,第一节课下课铃声都响了,席也没来。
这可是个稀奇事。
系统给他传输的原文中对男主是这样描述的:【他知道学习是自己摆脱现状的唯一出路,所以他拼了命地学习,连烧也不敢请假】
祝时宴担心男主出了什么事,想去找班主任问一下,结果刚站起身,就看到席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坐到最后一排的位子上。
他立即拿了食物走到他旁边,喊他的名字:“席。”
席稍稍抬起头看他。
“早上是不是还没吃饭?”祝时宴将东西推到他面前,“这个给你。”
席没收,伸出一根手指将食盒推回去:“我吃过了。”
祝时宴不听,再次将盒子推过去:“那就中午吃,家里阿姨做多了,不吃浪费了。”
席沉默了几秒,没再推拒。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祝时宴在他旁边的空桌上坐下,问:“腿上的伤好点了吗?”
他像是在跟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同学聊天,双腿微微弯起,在桌子下晃来晃去,语气神情都十分自然。
席慢慢挺直了背,认真地回:“嗯,好多了。”
“早上怎么迟到了?生什么事了吗?”
席不着痕迹的将衣袖往下拽了拽,遮住了上面新出现的伤痕。
“没有,我起晚了。”
祝时宴才不信,但他们俩还没亲近到他可以追问对方私事的程度,于是他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塔地聊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
祝时宴跳下桌子,“我回去了,药要是不够用了你跟我说,我去找章叔叔再给你开点。”
席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没吭声。
接下来的几天,祝时宴会时不时给席带点小零食,课间去找他聊聊天。
他带来的东西席多数会拒绝,虽然到最后还是会被祝时宴变着法儿的塞到他怀里。
聊天也是他主导,席很少会主动提起话题,不过让祝时宴欣慰的是,男主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对他爱答不理的,话也变多了,两人的距离如他预想的那般在慢慢拉近。
因他跟席走得近,最近围着祝时宴的人都少了很多,显然是怕跟他接触多了也会染上所谓的“霉运”。
这个年纪正是人云亦云的时候,他们害怕被打为异类从而失去融入集体的权力,所以千方百计地证明自己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然后将那些看起来跟他们不一样的人边缘化、透明化。
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气质阴沉沉的席理所当然的就被划为了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