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低着头的席,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满脸嫌恶:“他?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道歉!”
祝时宴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暴躁,拉着席的手腕,“我们走!”
郑父还想拦他,被微微一笑的林近挡住。
“郑总,您有什么问题跟我谈就好。”
祝时宴牵着席出了警局,早已等候在此的司机连忙上前:“小少爷,我送您去医院?”
“回家。”
祝家有私人医生,祝时宴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两人受的又都是皮外伤,回家处理就好。
他松开手,偏头对席道:“你跟我一起,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上消失,席怔了一下,然后后退两步,眼睫微垂:“不用了。”
他转身要离开,祝时宴一把拉住他,有些生气:“我今天救了你,你怎么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
席声音暗哑:“我没有不理你。”
“你明明就有。”祝时宴振振有词:“上次在教室我想拉你起来,你没理我。我写纸条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也不回我。今天我救了你,跟你说话,你还是不理我。”他说着说着凑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很讨人厌吗?”
祝时宴的突然靠近让席大脑一片空白,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原本准备好的话被他尽数忘到了脑后,再开口时甚至有点结巴:“不,不讨厌。”
怎么可能会讨厌?
他是第一个愿意靠近他的人。
祝时宴眉眼一弯,眼中露出了一点小小的得意:“那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席:“。。。。。。”
祝时宴再拉住他的手腕往车里塞的时候,他没挣扎,沉默地坐进车里。
车里很干净,散着淡淡的橘子清香,席下意识地缩了缩脚,身体紧绷,只占了很小的一块位子,像是在尽量避免触碰到车上的任何物品。
祝时宴看了他一眼,对前方道:“吴叔,走吧。”
章医生早已得到通知在别墅里等着,看到祝时宴胳膊流着血的走进来,他大惊失色:“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快进来,我给你”
他的话在看到跟在祝时宴身后的男生时停住了,眼神询问:“小宴,这位是?”
祝时宴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我同学,辛苦章叔待会儿帮他也看一下。”
章哲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领着人在客厅坐下。
虽然席受的伤更重,但章哲毕竟是祝时宴的私人医生,自然要先处理他的伤口。他一边包扎一边絮絮叨叨:“小宴,下次可不要打架了,受伤了多疼啊。”
其实祝时宴就胳膊看起来有点吓人,其他地方没什么伤,脸上有血迹但没伤口,他将自己的脸保护得很好。但别墅里的这几个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拿他当自己的孩子对待,自是磕着碰着一点都心疼。
祝时宴嗯嗯地点头,等他处理完后立即将席拉过来:“章叔你给他也看一下。”
章哲在给祝时宴包扎的时候,席就一直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眼睛一直盯着祝时宴的胳膊,神情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祝时宴的话,他抿了抿唇:“我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什么没事!”章哲眼睛一瞪,“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他是个急性子,不等席回话,直接掀开他的上衣,紧接着眉头蹙起:“你这孩子,怎么身上伤口这么多。”
刀伤、烫伤、棍伤掺杂在一起,旧的伤口还没好又添新伤,有的地方还能明显看到伤口处理的并不到位,还在丝丝渗血。
他不是个心善的人,但在看到这些的时候也忍不住心惊肉跳,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这是遭了多少罪。
他起了怜悯之心,闷头小心地处理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