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薯窖顶部的木板被人拉开,光从那个小?口照进来,汤倩坐在红薯窖里看到光明的那一刻有些恍惚。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发亮的地方,满脸写着渴望。
这?一刻,她就是周笛,周笛就是她。
汤倩被工作人员从地窖里拉出来时,浑身冰凉,助理立马将她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又将准备好的暖手袋塞她怀里暖手。
汤倩已经麻木了,她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线和站在监视器后的江逢,缓了好久才意识到是在拍戏。
可是刚开始拍,她就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周笛的痛苦。
她有点难受。
拍完地窖的戏,她一个人抱着暖水袋走出那昏暗的木屋,走到能看到光的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远方。
这?里压根儿看不出去?,除了山还是山。
她很难想象,一个来自?大上海的姑娘被喜欢的男生欺骗,谎言揭穿时,她竟然像狗一样被关在昏暗狭窄的地窖里,该有多崩溃。
汤倩丝毫感觉不到冷,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悬空着双腿,目光发直地看向远方,久久没有反应。
一直到下午六点收工,汤倩还没缓过神。
江逢看她在那儿不吃不喝地坐了一下午,终于在收工后走过去?问?她:“你是周笛吗?”
汤倩听见周笛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她木楞地看了会?儿江逢,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周笛。”
江逢看了眼汤倩,神情满意道:“恭喜你,成功入戏了。”
来乌里村的第二个晚上,也是拍摄的第一天,汤倩又失眠了,这?次是因为周笛失眠。
她现在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觉得?自?己?一直待在那个地窖里没爬出来。
陈夏察觉到汤倩有心事?,翻过身抱住汤倩的手腕,低声问?她:“小?汤姐,你睡不着吗?”
“你刚刚拍地窖的戏拍得?特别好,但?是我刚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对,你是不是入戏了?”
“我拍戏的时候也会?这?样,但?是在监视器外,我们?不再是角色是我们?自?己?……”
汤倩听着陈夏的安慰,沉默不语。
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一周,汤倩的戏份都是在地窖里完成的。
她刚开始还是个正常人,到最后精神状态越来越崩溃,拍完汤倩哭了很多次。
有时候拍到一半汤倩就哭了,有时候还没开始拍,汤倩就不愿意再下地窖……
今天要拍单身汉将她从地窖拉出来的戏份,只是刚出地窖就要被单身汉强奸,周笛又哭又闹,挣扎着拒绝,到最后还是被扒了衣服……
虽然李子文很绅士,拍戏时尽量避免碰触汤倩的身体,但?是汤倩还是应激地反抗,甚至撞了头。
她撞的是桌角,额头起了个包,红肿了,看着特别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