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许是周怡的超长美甲吓到了老师,老师特意给她安排了简单轻松的活——陪老人家唠唠家常。
周怡淡然地坐在老奶奶对面,刚想开口,就被老奶奶呼了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响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看着周怡被老奶奶推倒在地。
老奶奶根本不像一个孱弱的老人,压着周怡打得虎虎生风,边打边喊着“妖怪哪里跑”。
等到众人拉开老奶奶后,周怡的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
她噘着嘴哭出声:“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呀!”
来拉架的护工向周怡连连道歉,表示这个奶奶有老年痴呆症,估计是看到了她的美甲被吓到了,一时应激,不是有意的。
周怡顶着一张猪头脸,擦了眼泪,仍然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样子,她环视了屋子一圈,最后将不满的目光放到了我身上:“辛祈,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那么危险的情况,你竟然毫无反应吗?”
我摇了摇头,目露失望之色:“周怡,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奶奶她年纪大了,就算打你几下,也打不坏的。”
又一次用周怡的口头禅反噎住她,她愣在原地半晌,在老师的催促下跟我交换了工作,换成她为老人家拖地洗衣服。
周怡平常在学校里用惯了洗衣机,哪怕有什么脏活累活,也都被我一手包圆,哪里干过这些事。更何况她那副长度惊人的美甲,完全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她吭哧半晌,连一件衣服都没洗完。
当周怡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时,我正笑眯眯地听老爷爷分享他参加抗战的故事,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周怡要保持自己的人淡如菊,硬撑着没开口求我帮忙,结果在拧衣服的时候,美甲承担不住湿衣服的重量应声而断,痛得她完全忘记了什么人淡如菊,边尖叫边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7
看着周怡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我不禁想起上一世我脚踝骨折后,她来医院看我。
我哭着求她报警把张建勇抓起来,但是她却摇头说我太斤斤计较,她为了我已经和张建勇分手,我为什么还要把事情做绝。
那时我刚得知自己要落下终身的残疾,痛苦不堪,周怡假惺惺地安慰我没事,以后一定照顾好我,结果没出病房就拿出酒精喷洒触碰过我腿的地方,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思绪回笼,我过去扶起周怡,她痛得手指都在发颤,不管不顾地怒斥我:“你刚刚为什么不来帮我!故意看着我干脏活累活,现在来假好心了!”
满屋子来看热闹的同学们听了周怡对我的指责都神态各异,李嘉儿更是直言:“周怡,你脸也太大了吧,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你还指望辛祈帮你?真把人家当你的奴婢了?”
周怡平时自诩对我关怀备至,是我最好的姐妹,但是一旦触及到她自身利益,对她好的事她大包大揽,需要她付出代价的事留我鞍前马后,稍微不顺她的心意就对着我长吁短叹,或是流露出那份“淡淡”的哀伤。
那有什么人淡如菊,不过是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罢了。
我没理会她的大呼小叫,接过其他同学递过来的消毒酒精,直接往她的手指上喷洒。
周怡痛得两眼翻白,几乎要晕厥过去,后来带队老师匆匆来处理了一团乱麻的局面,厉声要取消周怡这次志愿活动的学分成绩。
我带着满分的志愿成绩欢欢喜喜地回学校,而周怡缠了满手的纱布,狼狈不堪,一回到学校放好东西,就满脸哀怨地出门去了。
我知道,她八成是要找她的蓝颜知己诉苦去了。
8
周怡的蓝颜知己叫李云澈,是她青梅竹马十几年的邻居“哥哥”,大我们一届。
如果说上辈子,给周怡身边心甘情愿为她当牛做马的人排个号,我和李云澈两个牛马一定能高居榜首。
李云澈分明自己有女朋友,却还每周雷打不动地为周怡送花,小到陪周怡散步谈心,大到学术项目,他都尽心尽力,能有多舔就多舔。
上辈子,李云澈做了周怡婚礼的伴郎。
那时候的他,女友跟他分手,大学期间做的学术项目也都给周怡做了嫁衣,以至于毕业简历苍白得可怜,只找了个勉强糊口的工作,和嫁入豪门的周怡比起来狼狈无比。
但当时的他却满眼欣慰地看着嫁为人妇的周怡:“辛祈,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有一种情感,是超越男女之情的,看着她好,我就幸福了。”
上辈子我还为这“超越男女之情”的情感感动不已,这辈子是真的看清了,所谓的超凡脱俗的感情,不过就是恋爱脑舔狗碰上了装傻充愣的白莲花,享受着精神情侣的好处,又不用负责。
我猜想着,周怡肯定要添油加醋一番今天在敬老院的遭遇。
果不其然,两个小时后,李云澈“兴师问罪”的微信就一条接一条地过来了。
我翻过手机懒得理睬,李云澈见我迟迟不回消息,竟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辛祈,你怎么回事?明知道小怡干不来累活,你帮她一下怎么了?竟然直接看着她出丑?”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动声色地按下录音键。
“你要这么想我,那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