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和他的?肌肤近在咫尺,眼见虞策之?根本没有抵挡的?动作,舒白眉头拧起,生怕这疯子真在战场这样严肃的?地方耍性子,不?得不?改了剑的?力道。
唰——
薄如蝉翼的?剑刃削下舞动的?青丝,青丝如秋日凋零的?落叶,忽地被一阵风吹散。
虞策之?座下枣红骏马嘶鸣一声,生出退意。
恰是僵持之?时,大梁那边忽地止了鼓角声,鸣金收兵。
崔溟奋力击退陆逢年,捂住伤口,厉声道:“将军!主帅命令收兵,军法?为重,不?可再战。”
虞策之?红着眼眶,视线仍然落在舒白身上,哑声问:“你真的?要杀我?吗?”
舒白蹙眉,没有正面回答虞策之?,“滚回去。”
崔溟见虞策之?迟迟没有动作,咬紧牙关,冒险冲到虞策之?身边,扬鞭落在他的?马屁股上。
梁军骏马都经?受过专业的?训练,骏马很快通达人性,嘶鸣一声向?梁军所在方向?奔去。
崔溟担心?南境射冷箭,紧随虞策之?身后,直到两人安然无恙回到大军的?队伍里才松了一口气。
无论过程如何,敲锣声响彻天地,昭示着南境在第一次对峙中?胜出。
城楼上响起众将士的?欢呼声。
舒白视线始终落在虞策之?远去的?背影上,直到陆逢年提醒,她才垂眼收回视线,“有没有受伤?”
陆逢年摇头,“没有。”
舒白笑了一声,“走?吧。”
太?阳西斜,陆逢年如天降之?兵,轻易击退崔溟,梁军高振的?士气略有下滑,不?过总体上影响不?大。
梁军扎营的?主帐里只有护国公、崔溟和虞策之?三?人。
气氛沉寂多时,护国公坐在虞策之?下首,忍了又忍,没忍住,重重拍了拍案几。
两人同时看过来。
护国公深吸一口气,道:“离开玄荼城前,陛下便和老臣有过约定,开战后陛下只能在远处观望,不?可加入战局,今日陛下抢马而去,不?顾自己的?安危,实在胡来。”
虞策之?神色郁郁,念护国公是自己的?长辈,又觉理亏,没有说?话。
护国公见虞策之?不?言,顿时有了底气,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大梁内务混乱繁杂,离不?开陛下,征战南境又没有短时间胜利的?把握,无论是老臣还是秦尚书,亦或者是宋祁韩朗他们那些小辈,都不?同意陛下进入险地,陛下隐瞒身份来此本就冒了风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偏偏今日——唉!”护国公满面愁容,“陛下便是不?看重自己,也可怜可怜老臣这一把身子骨吧,今日老夫差点便成大梁的?罪人了。”
崔溟捂着肩膀上包扎好的?伤口,小声道:“护国公,陛下是为了救我?性命,若无陛下,崔溟定然命丧当场,您若有气,冲着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