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压下心?中的怒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雪花,拾起落在地上的包袱,再次回到衣冠冢前。
虞策之摸不准舒白?的态度,犹疑片刻,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
舒白?珍而重?之地点燃石头堆砌的火堆,把准备好的纸钱放了进去。
察觉到虞策之的接近,她没有再阻拦。
虞策之垂眼,试探性地伸手,用金银丝线织就地袖口轻轻擦拭上面的刻字。
“那?是我娘亲的名字。”舒白?道。
墓碑上刻的是她娘亲的名字,刻的是程辞然三个字,而不是谁谁谁之妻,谁谁之母。
她的娘亲半生生不由己,死后总要得到应有的自由。
虞策之郑重?地拭去上面的灰尘。
积攒一年?之久的尘土混杂着雨雪,变得泥泞濡湿,顷刻染脏了他?的衣袍。
“若是你愿意,我会?让人来守墓。”他?低声说。
舒白?将最后的纸钱仍进火堆,站起身道:“不用了,我娘亲不喜欢人打扰。”
虞策之睫毛轻颤了一下。
见舒白?转身沿着来时的脚步走,他?连忙跟上去,轻轻拉住她的手,“对不起,我打扰了你的母亲。”
舒白?看他?一眼,“是我让你从树桩后面出来的,偶尔让娘亲见见陛下这样的妙人也?算一件稀奇事。”
虞策之耳尖霎时红了,悄悄攥紧她冰凉的手,“夫人是在夸我吗。”
“陛下觉得是就是。”舒白?说。
两人牵着手,踏雪而行,很快就到了停驻的马车边。
游左在枣红色的马匹旁来回踱步,身边站着抱剑而立的宋祁。
游左远远看见舒白?,神色一喜,随即冲宋祁撇了撇嘴,暗暗像舒白?表示不满。
舒白?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临上车时,舒白?的脚步顿住,忽地问:“行刺的宫女,你是怎么处置的。”
“暗部的人去查了,她的父亲的确是舒家的门客,她没有别的亲人,已经基本断定她对夫人说的话是真的。”
“她的尸身呢?”舒白?又问。
“还在暗部,过两日会?拉去乱葬岗。”
舒白?侧头看了看掩映在草木风雪间衣冠冢,轻声道:“替我帮她厚葬吧。”
虞策之望向她,忍不住问:“为什么,她差点杀了你。”
舒白?平静地说:“舒家,是我让安锦去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