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策之拍了拍肩膀上沾染的雪花,转身大?步离去。
主殿内,江音终于?熬到虞策之离开,顿时抹去脸上黑乎乎的泥土,不?满道:“干嘛往脸上抹这么多没用的东西,那贱人还不?是看两眼就认出来了,好端端的让我变得那么狼狈。”
舒白瞥她一眼,“虞策之异常厌憎你?,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倾向不?顾世人唾骂,处死你?这个养母,你?不?弄得狼狈一点,在他面前?主动示弱,谁知道他会不?会当场下令把你?拉出去砍了。”
江音身形微僵,眯着眼睛问:“他当着你?的面杀我,你?不?能阻挡一下?”
“冒险拦一条疯狗,要是狗反咬我一口,挣脱束缚,我岂不?是得不?偿失。”舒白耸肩。
江音扯了扯唇角,“你?还真是狠心,亏我冒着风险给你?送药。”
“太后送的是灵丹妙药,还是穿肠毒药,现在还没办法确定不?是吗?”舒白四?两拨千斤。
江音嗤笑,“你?这个身体状态,大?概毒药还没发作?,你?就先一步归西了。”
舒白懒得同她拌嘴,她让开身后整齐的床榻,慢条斯理道:“以防万一,我不?在宫里时,离虞策之远一点。”
“应该是让他离哀家远一点。”江音双手?环胸,冷哼道。
舒白笑了下,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指了指床下,徐徐道:“既然已经暴露,太后还是收拾收拾细软,从冷宫里挪到荒宫来居住吧,和游左住在一起,遇事也有个照应,不?过在离开之前?,先得把楼统领请出来。”
被迫在床底下藏了近一个时辰的楼涯:“……”
后知后觉想起来的江音:“!!”
翌日,雪仍旧簌簌地下。
舒白等到晌午,僵冷的身体有回暖的迹象,坐上虞策之提早命宫人准备的马车,由游左驾车,缓缓驶出皇宫。
因为近来多风雪,京城街道上的百姓零星可见。
随着马车的轱辘缓缓转动,舒白不?禁掀开挡风的窗帘,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和宫中如出一辙的银白铺天盖地,隐隐有些刺目。
舒白撑着冷得连骨头都?隐隐作?痛的身体看了许久,慢慢放下车帘。
确认一路上没有人跟着,舒白让游左先去了一趟荒废的陆宅,陆逢年一直住在那。
在路上,舒白顺手?买了两本兵书给陆逢年捎了过去,她知道他喜欢看,也鼓励他多学一些,把做乞丐流浪多年浪费的时光都?补回来。
陆逢年显然喜欢极了,捧着兵书露出动容的目光,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哑着声音说:“多谢,已经很久没有人送过我东西了。”
在认识虞策之以前?,舒白很喜欢像陆逢年这样性格,有傲气,但是被岁月磨平过,蕴藏出几分?温顺的味道。
从前?的霍耀风便?是这样的人。
舒白有些恍惚,慢吞吞眨了下眼睛,“顺手?买来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从宫里找找有没有古兵书,抄一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