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挑起眉梢,“还有什么事情。”
虞策之神色有些犹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舒白露出不?耐,“陛下不?愿意和我交流,也不?让我离开?,这是?何道理?。”
“朕没?有不?想和你交流。”虞策之低声辩驳。
舒白做洗耳恭听状。
虞策之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语调平静,不?要在她面前暴露自己太多弱点,尽管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是?被她剥了?壳的虾子,但他还是?倔强地维持着早已不?存在的尊严。
“我想知道,现在的我们究竟算什么关系。”他镇定地问道。
舒白怔了?下,有些惊讶他的直白,她对上?他故作冷静的面容,四?两拨千斤地说:“我们是?什么关系,陛下不?会自己感受吗。”
虞策之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克制着问:“是?情人,还是?……”
“情人也要有情才算吧。”舒白笑着打断他的话,“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我一直觉得我和你只是?身体上?相互慰藉——”
不?等舒白的话说完,虞策之脸色一沉,不?管不?顾用大手捂住舒白的嘴,一点也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他的眼尾都红了?大片,冷厉的眼神恨不?得现在立刻将舒白吞吃入腹,让两人融为一体。
然而他却?恶狠狠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碰我的身体。”
舒白扬眉,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句这个,一时没有?对上他的脑回路。
但很快,她就听见了他的下文。
“直到你认可我们?关系之前,你都休想碰我。”虞策之面无?表情地说。
舒白挑眉,没想到把对方?逼狠了,他反倒来拿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逼她。
对上虞策之赤红的隐含绝望的双眼,舒白想起一个时辰前,她险些?射杀了他,冷硬的良心罕见的痛了一下,所以她没有?选择扭头就走,大发慈悲地维护了他所剩不多的羞耻心。
她被他攥着的手腕向自己胸前用力,将他拉近自己一些?,“陛下反应这么大,原来是不满足于□□上的契合,还想要名分了?”
虞策之的心事被舒白直截了当地捅破,双唇紧抿,纤长的眼睫低垂下来,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动,不愿意正面回答。
“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舒白平静的说,她空出来的手扯住他的衣领,手腕向上,手指扣住他时不时滚动一下的喉结。
虞策之的呼吸被扼制,表情变得有?些?难堪,攥着舒白手腕的手掌逐渐失去了力量。
舒白轻而易举挣脱他,面对他紧张且如临大敌的神情,她轻轻吻了下他被划伤的面颊。
虞策之瞳孔骤缩,猛地愣在原地,深色的瞳孔里映照出舒白冷静恬淡的面容,她唇角沾染他的血,留下一抹令人移不开眼的艳色。
虞策之愣怔凝视,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了。
只是他放弃挣扎抵抗,舒白却不想轻易放过他,她的声音如怨鬼低哑的呢喃,在他耳边响起。
“陛下不准我碰你,怎么不拒绝我的亲吻。”
虞策之面色微白,他的大半张脸上蹭了许多纵横交错的血迹,反而衬得他的肤色白皙得吓人,如山间松柏上的积雪,冷冽脆弱。
舒白根本不打算饶恕他的冒犯,手指顺着和她比起来单薄许多的衣衫下移。
她望着他,兴味盎然的补充,“我不碰你,那?银簪怎么办,你要一直带着吗。”
虞策之脸色由白转红,他眼睫低垂,阴影洒在瞳孔上,看上去目光沉郁。
“……不用你管。”他咬牙说。
舒白挑起眉梢,知?道?他犟脾气犯了,不再与?他争辩,今日她逼他逼得有?些?紧,尤其是劫囚时的举动,无?异于当众打了这位年轻皇帝的脸,她理应给他一些?调整的空间。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舒白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冬日寒冷的夜里带来的倦怠在她身上挥之不去,她想要休息。
打定主意,她当即调头打算离开。
虞策之慌了一下,想要去攥手腕,没握住,只能改为扯她的衣袖,“你要去哪里,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舒白平静回应,“我狠心?我对你的耐心还不够多吗,扪心自问,你真的不知?道?我要什么吗,你回避真正的矛盾,屡次用甜言蜜语,甚至自己的身体来转移我的视线,我纵了你许久,你却说我狠心。”
虞策之心情跌至谷底,扯着她衣袖的手却越来越用力,骨节泛白,手背青筋凸起。
倦怠之下,舒白戳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心照不宣的薄纸。
她强硬地扯下他的手,拢了拢身上有?些?漏风的衣衫,神色无?比冷静,“我很累了,现?在要休息,既然晚上陛下遇见了刺客,那?陛下也需要冷静一下。”
望着虞策之变化莫测,但肉眼可见的脆弱表情,舒白语气顿了下,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上残留的血,“我会让戚辨叫个御医过来。”
舒白放下手,再度转身。
这一次虞策之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宽敞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不断变化,额角也有?几条青筋凸起,明显在极力隐忍着。
但直到舒白的身影消失在紫辰殿的门口,虞策之也有?没有?再阻拦她。
他跌坐在空无?一人的寝殿,背影孤寂,表情低落冷沉,不知?道?把舒白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舒白暂时没有?心情去管虞策之接下来会怎么做,她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早冬的清晨偶尔刮过几阵寒冷彻骨的朔风,她捂着衣襟,仍然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