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慢慢睁开眼,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
“戚大人言重,我被囚于此?,哪里值得皇帝面前?的红人屈膝,请起吧。”
戚辨苦笑道:“是夫人言重了,陛下视夫人为爱侣,宫中的半个主人,您这样的话实在抬举戚辨。”
“戚大人有话可以?直说。”舒白神色平静。
“陛下昏睡不醒,喝不下去药,戚辨不敢冒犯陛下千金贵体,还望您能受累让陛下喝些药下去。”戚辨忙说。
舒白眸光转动,视线落在戚辨身后的床帏上,没有说话。
“陛下的伤,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保护夫人,还望您能垂爱,莫要让陛下受苦了,陛下便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戚辨说。
“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不在意,别人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喂药。”舒白双手环胸,陈述道。
“如果是夫人亲自喂,陛下定然愿意喝一些的。”戚辨忙说,往日锐利的鹰眼中充满祈求,“夫人便当是帮帮奴才吧。”
舒白再次看?向?床上沉睡的人影,半晌后道:“把药给我。”
“多谢夫人垂怜奴才!”
舒白再次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她随手将侧躺着的皇帝扯入怀中固定好,也不用汤勺,一手攥着他的下颌抬起,一手拿着汤碗便往他嘴里灌。
戚辨望见?舒白的动作,脸一下子白了,颤声道:“夫人,千万别呛了陛下。”
舒白恍若未闻,一碗苦涩的汤汁一下子灌入虞策之的口腔中。
褐色的液体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浸湿他身上的里衣。
很?快,戚辨就改担忧为惊喜,他看?见?虞策之喉结滚动,做出了明显吞咽的动作。
“陛下喝下去了,好了夫人,这药陛下不用喝完,喝一半就可以?了,不要再灌了,陛下昏迷着,喝不了那么快。”戚辨忧心忡忡。
舒白放下空了的药碗,怀里的皇帝也准备随手放下。
眼见?舒白就要抬起屁股,继续坐回那个离皇帝八丈远的宽椅上,戚辨脑子转得飞快,连忙说:“夫人连日忙碌,定然十分疲累,不如也休息休息。”
舒白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问:“在哪里休息?”
戚辨露出尴尬地笑容,握着拂尘躬身,措辞圆滑,“外面的宫殿还没有收拾出来,幸而紫辰宫的床榻十分宽大,在其余宫殿收拾好之前?,只能劳烦夫人委屈一下,和陛下挤在一起。”
舒白收敛敷衍的笑容,直直盯着戚辨。
戚辨顶着压力?,实话实说道:“请您莫要为难奴才,陛下这个样子,若是醒来见?夫人不在,奴才们也不好交差。”
舒白扯起唇角,“看?来,旁的殿宇是没什么收拾好的可能了。”
戚辨在舒白的凝视下强颜欢笑。
舒白也懒得为难戚辨,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等殿内就剩下舒白和昏迷的虞策之两人,舒白的视线才缓缓落在身边的人影上。
她面无表情,定定看?他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