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在他窒息之前把他扯上来。
虞策之连头发根都湿透了,黏嗒嗒贴在身上,和落汤鸡没有任何区别。
他唇齿微张,眼眶泛红,执拗不甘地盯着舒白。
舒白嗤笑一声?,箍着他双臂的手虚虚松开,虞策之顷刻又?下沉的趋势。
望着舒白的眼神逐渐变成?对多次溺水的慌乱恐惧。
舒白对上他恐惧却强装镇定的神情,眉心微动,霎时又?将他从水中捞起。
出水的瞬间,虞策之用尽仅剩的力气,死死搂住舒白的胳膊,无尾熊一样抱在她身上,胸膛起起伏伏,时不时颤一下,像是在发抖。
舒白在他不稳定的配合下扯下他湿透的玄衣,衣物裹着腰带上环佩被?尽数扔上岸,至于他的玉冠早就落入水里,谁也没顾上去?捡。
他的唇擦过?舒白的耳垂,哑声?说:“你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还有力气放狠话。”舒白扬眉赞许。
她带着虞策之走向离岸近的地方,引导他转身正?趴在岸边。
有了支撑,虞策之脸色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在悄悄发抖。
他双手交叠,睫毛上沾着一滴温泉水。
他面无表情闭上双目,低声?说:“快点。”
舒白从岸边的布包里抽出随身携带的器具,显然?对虞策之的动向早有预料。
虞策之匆匆瞥了一眼,眉眼下压,“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你的心思很难猜吗?”舒白惊奇反问。
虞策之表情更加郁郁,他把整个脑袋埋入双臂之间,闷声?说:“你也只是这?次猜中而已。”
舒白笑了下,器具长驱直入,身前人发出急促的喘息和闷哼声?。
雕鸮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中闪着疑惑的光芒。
池中水花阵阵,一朵接着一朵冲上岸边,雕鸮被?勾起好奇心,扑腾翅膀从不算高的树枝上俯冲下去?,落在岸边巴掌大的鹅卵石上。
它慢慢低头,用喙去?啄鹅卵石,忽然?一阵又?急又?猛的热泉水扑上岸,水花包裹住雕鸮,霎时将它淋湿。
雕鸮发出刺耳的鸟鸣声?,扑腾的翅膀退后,不满地看向泉中两人。
水中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它,注意力仿佛都在彼此身上。
雕鸮怒骂一声?,扑着翅膀飞走了。
山的另一边,游左领着两个蒙面死士披荆斩棘,总算从人迹罕至的身上砍出一条路来。
两个蒙面死士累得不行,终于忍不住问:“头儿,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游左抬头仰望参天蔽日的大树,揪下身上的水蛭,含糊道:“快到了应该。”
“头儿,恕我直言,我们为什么不从大路走,不是已经摸清竹屋的位置了吗。”死士气喘呼呼问。
游左扯了扯唇角,“你懂什么,真当皇帝手里的暗部是死的吗,我们只有三个人,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从后山绕过?去?,不仅有机会攻其不备,还能增加我们的生还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