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问,甚有成就感?的卢宛面?上盈盈笑意愈深,颔首道:“当然。”
谢行之?的眸光落在正临案认真写?字的谢璟身上,唇角微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来,他望着面?前的孩子,神色柔和夸赞道:“真乃吾家千里驹。”
明?灯荧荧,夜色如墨,灯影已有些阑珊。
卢宛沐浴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用厚实帕子擦拭着濡湿柔顺的长?发?。
待到一切收拾妥帖,卢宛站起身来,正待往床榻旁走?去,却忽地被坐在案前的男人打?横抱起。
躺在榻上,看着抬手打?落帐幔,眸色深深的男人,长?发?如瀑落在枕上的卢宛羞恼地捂紧了自己宽散的中衣,摇首道:“今日不行。”
闻言,眸光有些晦暗的谢行之?垂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不禁问道:“怎么了?”
听到他低沉沉的声音,卢宛更是愈发?面?红耳赤,浑身滚烫。
乌润眼眸水光潋滟,卢宛羞赧地低声道:“我来月事了……”
待到听到卢宛声若蚊呐,含羞带怯的一番话,谢行之?望着躺在面?前的女郎,眸中划过一抹怜意。
展臂,将卢宛揽入怀中,灼热大掌落在她的小?腹,谢行之?垂眸望着她莹润白皙的小?脸,问道:“疼吗?”
听到他这?般问,卢宛想了想,先是颔首,复又?摇头。
她微有些迟疑答道:“还好。”
见怀中女郎这?般反应,谢行之?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将卢宛拥得?更紧,谢行之?抱着她,垂首,轻吻了一下她柔顺馥郁的发?顶,嗓音低沉带着温和的柔意。
“睡罢。”
卢宛抬眸瞧了他一眼,唇畔微弯微微颔了下首,然后慢慢阖上了眼眸。
……
翌日清晨。
谢轩阴沉着脸,大步流星走?出青松院,侍从忙在他身后小?跑着追出来,焦急阻拦道:“大公子!大公子!您要去哪?”
见自己的侍从挡在面?前,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谢轩面?色愈发?阴沉难看道:“我要去问问玉衡院那个,为何?给?谢辰那个窝囊的东西定?了王家六姑娘,给?我定?的,却是文家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她便那么不待见我,要害我一生吗?”
侍从闻言,哭丧着脸道:“大公子,您这?般心中有气跑去玉衡院,必会跟太?太?争执起来,您还是先冷静一下,咱们再从长?计议罢……”
不待面?前的侍从一番劝告说完,谢轩已经阴着面?色,绕过他,复又?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无可奈何?之?下,侍从只得?也追了上去。
玉衡院。
看着站在下首,面?上尽是怒气,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谢轩,听他火冒三丈对自己抱怨完,卢宛心中已是一片厌烦冷意。
只要一想到从前谢轩黏在自己身上那种叫人作呕的目光,卢宛便不禁暗自皱眉,这?位大公子的为人,实在教卢宛厌恶膈应得?紧。
放下手中茶盏,卢宛神色淡淡地望着谢轩,掩下眸中情绪,语气平静道:“我倒是也想为大公子定?一位世家闺秀做妻子。”
想到整日斗鸡走?狗,声色犬马,谢府举了他做官,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谢轩,与他后院比他父亲都多的小妾通房,卢宛便禁不住地想要冷嗤出声。
她看着面?前的谢轩,微顿一下,方才面?色愈淡地继续道:“但大公子声名在外,有头有脸的世家听到你的名头,都不肯将女儿嫁过来,我也是没奈何?,婚姻一事向来是结两家之好,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听卢宛这?般说,又?瞧出她对这?件事,显而?易见的袖手旁观与冷淡,谢轩心中怒火更仿佛被浇了热油。
偏生对卢宛所说的这些话,他只能忍气吞声,找不出什么辩驳的理由来。
恼羞成怒的谢轩目光阴沉看了卢宛一眼,不待行礼告辞,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到这?般蛮横无理的谢轩,侍立在卢宛身后的女使忍不住欲言又?止地皱眉道:“太?太?,这?位大公子怎么如此……”
卢宛想起方才自命甚高,因着自己比他年少几岁,而?被他明?晃晃摆出质疑恼火神色来的谢轩,眸中浮起一抹冷意与不耐来。
垂眸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心中愠怒,卢宛摇首淡道:“无妨。”
走?出玉衡院,谢轩一路上打?鸡骂狗,看什么都不顺眼。
“这?个死丫头片子!空有一副好皮相,谁晓得?却是个面?善心恶,心思歹毒的女人!”
跟在他身后的侍从心惊肉跳张望着四处,生怕大公子这?忤逆不孝的话,教旁人听到。
看到自己侍从这?副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模样,谢轩觉得?甚是滑稽,不禁嗤笑出声。
这?一笑,方才心中的怒意,反倒缓和几分。
似想到了什么,望着面?前侍从,谢轩顿住脚步,慢慢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忽地笑了一下。
瞧见前一瞬还在恼火地跳脚崩溃的大公子,如今俊俏面?容上已浮现出轻浮愉快的笑意来,侍从不禁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侍从傻眼地望着面?前的大公子。
见到自己侍从呆头呆脑,傻愣愣的模样,谢轩却摸着自己的下巴,面?上轻浮笑意愈深。
想了想,似自言自语一般,谢轩有些忘乎所以地笑着说道:“听闻咱们这?位太?太?,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若能与她风流一度,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