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瞅着舒小秋摇摇头,指指门里,向舒小秋无声张嘴:“进去了!”
舒小秋点头,看着他进门,自己才又转身往供销社走。
供销社刚开门,一个服务员正在扫地,见她进来,身边还跟着条黑狗,好奇的问:“是你刚才站在镇政府门口?”
整个镇上就这一条街,又隔不远,难免看到。
舒小秋点头:“嗯!”
“那个是你男人?”服务员又问。
舒小秋又点头:“嗯!”
服务员的目光瞬间变的炽。热,向她打量一眼,见一身衣服虽然干净,却有不少补丁,微微迟疑一下问:“你要买些什么?”
舒小秋见这供销社地方不大,摆的东西倒是不少,一路看过来,到卖布的地方停住,见柜台上摆着四五种花布,伸手摸一摸看质量,又见架子上放着几批单色布,指着一匹灰色细棉布说:“拿这个瞧瞧。”
细布通常是做棉衣里子的,服务员拿给她,盯着问:“只要这个?”
舒小秋又指着一匹深灰色棉布说:“还有这个。”
女人做衣服,通常会买花布,只有男人会买单色布。
看来她是给自己男人做衣服。
服务员的笑柔和许多,取布给她。
舒小秋摸一摸,细棉布柔。软细腻,深灰色棉布厚实,说了自己要的尺寸。
服务员手脚麻利的扯了给她,还让些尺寸,包好递给她,见她看着架子上出神,顺着目光看,是一匹白色的确良,好心的说:“这是今年春起新来的,夏天穿上凉快,现在买怕穿不成了。”
舒小秋点头,笑说:“那就再等等,明年说不定有更好的!”收好两块布,又打听,“大姐,不知道镇上剪羊毛的地方在哪?”
现在进了九月,已经开始剪第二道羊毛,各村有养羊的人家都到镇上剪羊毛换钱。
服务员问:“你要剪羊毛?”向门外看看,有点疑惑。
只看到她身边跟着条黑色土狗,没看到有羊啊。
舒小秋笑说:“我先问个地方。”
服务员点头,跑到门口,热情的给她指路,看着舒小秋拐进巷子,点头说:“还真是个勤快媳妇儿,还疼男人!”把供销社的门一关,上隔壁聊八卦去了。
舒小秋按她说的话找过去,见剪羊毛站是门向外开的一间屋子,后边带着个不大的院子,现在没有人在干活,两个人坐那里打嗑睡。
舒小秋没有进去,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一个牵着两头羊的大叔过来,看着他进了剪羊毛站,自己才起来跟进去。
屋子里,两个师傅刚开始动剪刀,舒小秋凑到大叔身边,开门见山的问:“大叔,这羊毛都卖?不知道能拿什么换?”
大叔见是个小姑娘,摇头说:“不换,说好了,一只羊十块钱,一斤肉票。”
两个师傅听到,年老的一个说:“闺女,现钱倒罢了,如今这肉票可是最难得的。”
舒小秋笑说:“怎么家里有羊,还用肉票?”
说的大叔都笑起来,摇头说:“这羊是留着生钱的,自家宰了吃肉,明年怎么办?”
舒小秋问:“怎么家里养羊的都不自己宰了吃?”
大叔叹气说:“谁舍得?现在换点肉票,也是留着过年的。”说完看看她说,“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你,怕不是要剪羊毛吧?”
舒小秋点头:“我是想弄些羊毛,只是没有钱,只有这个!”说完,把背篓翻开,抓了把煮好的山栗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