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凤大声说：“你……你……你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舒小秋紧问一句。
杨金凤眼珠转转，突然说：“为了赖掉聘礼，你家凌轩还欠我四十块……不是，是四十五块钱聘礼和狗钱！”
舒诚听她越说越过份，过去一把抓起筐子，拖着舒小秋就走。
“喂，这就走了！”卫兴喊，眼巴巴的盯着筐子。
那么多兔子呢。
舒冲却嚎啕大哭，追上去抓住筐死劲往回拖。
杜大娘好心，忍不住说：“小秋，不然你给你妈留只兔子，看看小冲馋成什么样了。”
舒小秋回头，还没有说话，已经被舒诚拖下坡去。
舒诚闷声不响的拖着舒小秋穿过打谷场，一路拖回乱石坡才放开她，低声说：“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妈！”
舒小秋仰头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大哥，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怎么对我？”
家里的活全是她的，还要跟着下地挣工分，自己的口粮却总要分一半给弟弟，她十八岁了，还没有发育，就连好不容易来的初潮，也因为去年洗衣服掉进冰窟窿又消失。
见舒诚不说话，舒小秋又慢慢说：“大哥，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是我不想说。”
舒诚不明白，问：“什么事？”
舒小秋说：“去年我掉进冰窟窿，是凌轩救了我，后来是大哥背我去镇上找大夫。”
舒诚握紧了拳头，低声说：“我是你大哥！”
“是！”舒小秋微笑，笑里带着些泪，“不是大哥，我那条命还不一定能捡回来，可是……赤脚大夫说过，我不好好调理，以后不能生娃，这些话，妈没有听到吗？”
舒诚霍然抬头，震惊的看着她，脱口说：“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舒小秋点头，又问，“可是这半年，妈是怎么做的？”
不但没有调理，甚至没有让她休息。
舒诚胸口闷的慌，咬一咬牙，又再沉默。
舒小秋看着他，又慢慢说：“还有，你知不知道，胖二婶为什么突然会去赤脚大夫那里问我的事？”
“为什么？”舒诚问。
“是我告诉她，她去求证，因为，妈要把我卖给三里屯的万山！”舒小秋说。
舒诚立刻睁大了眼睛，失声问：“万山？”
“对！万山！”舒小秋点头。
“我不信！”舒诚下意识的摇头。
他知道胖二婶给舒小秋说了媒，可是却查到舒小秋不能生养，所以堵着村口骂了一场，才有了前几天的那场闹剧。
最后以舒小秋嫁给凌轩收场。
“你可以去问胖二婶！”舒小秋紧追不放，“你去问问，是真的，还是我在撒谎？”
舒诚的身子摇了摇，慢慢退后几步，无力的说：“难怪……”
难怪她做的这么决绝。
舒岳、舒卓刚才都在人群后看着，这个时候也跟着回来，听到这些话，舒卓忍不住问：“大哥，万山是谁？不好吗？比不上姐夫？”
万山？
舒诚咬一咬牙，摇头说：“他不配和凌轩比！”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