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孜怒目:“你……”
程崮制止住了:“好吧,我们跟你们走。”
匈奴骑兵押解商队往焉支城方向走去。
汉地来的商队被捉住,此事自然要第一时间报告给休屠王,看如何处置。
这一晚丘林下榻在雁儿的大殿内。
有士兵前来禀报:“王爷,有一队去往西域的汉人,在偷越焉支山时被巡逻的军士给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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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胆大包天,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丘林的嗓门洪亮。
雁儿一惊,望着丘林不知他如何发落这些人。
丘林吩咐殿外的士兵:“先关押在马厩,看住了,明天问过话后再发落。”
马厩在王宫的最后面,一大溜芦苇覆顶的草棚,这是专门给王室豢养马的地方,一群匈奴人和一个叫赵辛的人负责这里的所有事宜。当程崮被押过来时,那些养马的匈奴人跑出来看热闹,赵辛没出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躺在铺上没有动弹。
赵辛是个汉人,曾在汉军服役,多年前在与匈奴交战中受伤被俘。他先是去了漠北,在焉支山被占领后,他又随休屠王的人马迁徙了过来。听闻被关押的是汉地来的商人,赵辛似乎不那么相信,“跑这来做生意纯粹是找死。”
到了第二天一早,赵辛去马厩给牲口添草料,他看到了那个领头的商人程崮。
太阳还未出来,焉支城沉浸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中。
程崮站在茅草屋的窗跟前向外张望,草棚下往木槽里添料的赵辛不起然与程崮的目光相遇,两个男人互相盯视了一会,赵辛这才走开。
就这远距离的一番对视,赵辛断定程崮不是来做生意的,一定是肩负秘密使命前往西域的。他的判断来自程崮的目光没有市侩的圆滑,作为一个经商的人,程崮虽说很年轻,但他缺少八面玲珑的那个劲,甚至还不具备一定的狡猾。观察程崮,他的神色从容淡定,不苟言笑,坚毅的目光里却透出一种骨子里就有的耿直,凭这一点恰恰暴露了他原有的真实身份。
“愿你好运。”走过了,赵辛只能希望他好自为之。
晨光下的烟气徐徐飘忽,街面上行人来往走动。
吃了早饭,丘林准备出门,对雁儿说要去会会那些不速的商人。
雁儿说:“就一群做生意的人,用得着王爷亲自去。”
丘林说:“我去审审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
雁儿说:“王爷别把他们给吓着了。”
“没那么可怕。”
在王宫,丘林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审问程崮。
几个士兵持刀站立两边。
丘林问:“你敢说是做贸易的生意人?”
程崮回答:“不敢诓骗休屠王,听说西域有玉石、玛瑙和名贵的皮张,想贩运回去赚些钱,仅此而已。”
丘林不相信:“谁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程崮说:“我说的就是实话,王爷可以去问我们商队的其他人,我们都是商人,没别的企图。”
丘林显得有些不耐烦:“我看你是满嘴诳话,不受点皮肉之苦你是不想说实话。”
程崮申辩:“王爷,我就是个商人……”
丘林满眼狐疑,接着向士兵是个眼色,程崮被押了出去。
皮肉之苦是是免不了的,审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自称商人的人说实话。但程崮不是软骨头,自被捉住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幽暗的马厩,程崮坐在角落里,头发凌乱,脸上有道道鞭伤。
马厩外有士兵看守。
天上下着雨,程崮嘴唇干裂,不停地咳嗽,等稍缓过气来,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用手伸出窗格接雨水喝,润了嗓子,才感觉好受了些。
透过窗棂,程崮看到铅灰色的天空,还有纷乱的雨丝。
“这没什么,至少还活着。”这是他内心的独白。
他当初谨记“君之命,臣唯遵”的古训,孑然一人悄悄离开了长安,甚至不敢让亲朋送行。在西行到达北地郡后,他才短暂地有了停留,开始物色随从,并准备远道跋涉的行囊、马匹、食物和一些用品。对于肩负的使命他只字不提,对那些愿意一同前行的商人们说,西域遍地都是玉石、玛瑙,还有上号的皮货,那里可是发财的天堂。正是因为他的缜密,商队没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也许出于汉地来的缘故,雁儿关心起了这些人的命运。
她问休屠王:“王爷打算怎么发配那些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