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西院琴声
身形一顿,手上一抖,荷包也差点掉落下去,就连她都看的清的事,她到底是在纠结什么呢?
若是能争取便争,不能争到就算了,她不甘就这样失去自我,如同那些嫔妃一般。
脑中的思路清明,看着手中的荷包,也没了先前那般不知所措。既来之,则安之。
本为墨色,那便绣只白鹤罢。
择日不如撞日,李若彤让秋水拿了针线过来,教了她一整天,她也便认认真真的学了一整天。
直到快要用完膳之时,两人才分开。
“咦,怜云,这琴声是从何处传来?”走至小路上,忽然听见有琴声从西面传来,那琴声是她从未听过的曲子,似乎无喜无悲,平静而淡漠,但却有行云流水般的悦耳,让人不由得为之一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怜云歪头听了听,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个嫔妃住在西面的院子。只得摇了摇头,“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
如此也罢,沈清婉点了点头,兀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明天有空,你去打听打听。”琴音早已听不见了,但她总觉得那琴音一直在心里源源不绝的徘徊,挥之不散。
“喏。”怜云领了命,虽说那琴声确实美妙,这也不懂为何娘娘会如此上心。
其实说起来,沈清婉也不过是觉得那琴声很符合她的口味,这份心境在后宫之中也实属不常见,因此也就想见见那弹琴之人。用完晚膳,再出去散步的时候,那琴音已经停了,她也只好无兴而归。等怜云那有了眉目,她一定要去拜访一番。
“不好了!走水了!”也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丫鬟在大喊,抬头顺着声音望过去,这是柳初荣所在的方向,似乎能见到有火光从那边显露出来。
不疑有他的冲了过去,到那里时只见院前已经围了一群人,都是些看热闹的妃子,院子里有十来个下人来回跑着,拎着水灭火。
不知过了多久,傅玉珩才从远处走过来,显然心中并不愉悦。
“这是生了何事?”
柳初荣在她到之前就已经出来了这时候跑至他跟前来,一副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脸上还有着泪痕,身子也状似无骨的向皇上靠去。
“皇上,臣妾好怕……”柳初荣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又哭哭啼啼的开口,“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这话倒是说的让傅玉珩心中一软,再说眼前之人的身上有些狼狈,看见一张小脸儿上眼泪倏倏的往下落,却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
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低头安慰道:“好了,不怕了,朕在。”这才抬起眼来打量着眼前的众人,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清婉看着眼前的情形,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冷了冷。
反倒是她一厢情愿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一个小丫鬟从旁边跑出来,看起来年纪不大,手脚也不是很利索,看样子应该是新来的宫女。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是奴婢不小心把蜡烛碰倒了,这才……”“说,你是哪儿来的丫鬟!莫不是想要谋害本宫不成!”柳初荣瞪着眼睛,想要把眼前的人撕碎,若不是因为如此,她怎会弄得现在这般狼狈。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皇上恕罪!”小宫女吓得直磕头,嘴里一直不住的求饶。
可是即使如此,柳初荣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尖锐着嗓子,“管事嬷嬷呢,这是哪里来的丫鬟!”
管事嬷嬷赶紧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手心里已然有了汗意,哆哆嗦嗦的开了口,“贵人息怒,这丫鬟是新来的宫女,还不大懂规矩,还请您饶恕她这一次。”那丫鬟明显是个年岁小的,又是刚进了宫,她也不忍心看她就此丢了性命,索性也就开口帮忙说两句好话。
“既然如此……”傅玉珩感觉有些头疼,这宫女确实太毛燥了。
“皇上!您可决不能轻饶她!”柳初荣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宫女,见皇上似乎有意放过她,心中十分的不甘愿,烧了她的院子,难道还想活命不成!
萧淑慎站在皇上身后,冷笑的看着她,就这样还想让皇上宠爱,眼神越的不屑。
“不若今日之事,就算了吧,毕竟也是初犯,若是下次再犯如此错误,在斩了她的头如何?”傅玉珩安抚的劝说着,显然是想把事情平息下来。
“皇上!臣妾……”柳初荣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眼见皇上的神色冷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惹的他不高兴了,在袖子里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不甘愿的低下头来,在这后宫之中,还是争得皇上欢心重要。
用余光撇了一眼跪着的宫女,今日便先便宜了她,日后自有收拾她的机会。
“那便依皇上的意思。”柳初荣显然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将自己的身段放低了些,咬了咬唇。
傅玉珩眼神柔和下来,对于柳初荣的服软很是受用,“柳贵人也别烦心了,近日先委屈一下,等过几日朕让工匠给你将院子修缮一下,这几日就先住在皇后那的空房里。”
“喏。”柳初荣撇了撇嘴,看了一眼皇后的方向,虽然不愿,但还是应了下来。
萧淑慎冷笑,若不是皇上开口,她还不愿让她住进去,她反倒是嫌弃起来,也不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
从始至终,沈清婉如同局外之人一般,看着眼前所生的戏码,同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宫女,至少是少不了挨一顿板子了,不过好歹捡回了一条性命。
冷淡的看了一眼傅玉珩,嫔妃们现在都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去,她也不想再做停留,带着身后的怜云,回了自己的院子去。荷包在枕边静静的躺着,但枕上之人,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致,孤零零的被扔在那里。
一夜过去,宫中依旧是那番模样,只是人心到底有了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