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还笑话了他一通。
那时候他们相识不过半年,还尚未定情。
第二年的时候,夜君辞不再执拗,他亲自学着做了孔明灯,并在上面写了愿望:“愿岁岁所求皆如愿。”
第三年的时候,他把孔明灯做的又好看又结实,在上面写下了:“希望和岁岁长长久久,永远不分开。”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四个年头了。
然而他许下的这四个心愿,一个也没有实现。
天下没有太平,她所求的也没有如愿,她和夜君辞没有长长久久,她也没有喜乐安宁。
江岁宁转过了身去,淡淡的声音道:“你说的对,与其相信上天,不如相信自己。”
想要的东西自己去求,而不是祈愿上天赐予。
过去的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夜君辞听着她的话,一颗心隐隐作痛,他捏着手里的孔明灯,眼眶微湿,心中的自责和愧疚,无以复加。
是他把曾经那个满怀希望,天真烂漫的岁岁给弄丢了。
江岁宁深吸了一口气道:“时候不早了,王爷请回吧。”
她转身就要离开。
夜君辞扔掉手里的孔明灯,走过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沙哑的声音道:“岁岁,求求你不要这样。”
江岁宁没有挣扎,她道:“夜君辞,海棠院的房间里有个妆柜,在衣服的最底层有本册子,你打开看看。”
夜君辞眸光一动,缓缓的松开了手。
江岁宁道:“等你看过之后,再来找我。”
夜君辞站在原地,目送着江岁宁进了房间,他才有些着急的赶回了凌王府,在江岁宁所说的妆柜里找到了她说的那个册子。
册子封面没有字,厚厚的一本。
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永安二十六年六月初八,国公府设宴为我与方玉琢议婚。
途径花园时,被歹人掳至假山石洞,对我肆意羞辱,企图毁我清白。
他虽然戴着面具但我还是认出了他,三郎,他是我心心念念的三郎,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怪我当日不辞而别吗?
可是他可有想过,若今日我清白被毁,要如何面对众人的流言蜚语,如何在京城立足?
为保清白,我只能自伤以摆脱他的纠缠,可是伤口真的好疼啊,上一次这么疼还是替三郎采药负伤的时候。
他说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都是假的,我这一身的伤都是拜他所赐。
嫁给方玉琢本就不是我所愿,借机退了这桩婚事也好,刚松了一口气,三郎却又开口羞辱,要娶我做贱妾。
那一刻我竟然有些恍惚,他真的是曾经那个爱我如命的三郎吗?我一定是认错了人,我的三郎才不会这么对我!”
夜君辞看完这一页所载的内容,手指已经有些颤抖,他甚至不敢去翻下一页。
岁岁的文字让他清晰的又回忆了一遍自己过往的恶劣行径。
他忍着心痛,翻开了下一页。
“周氏又罚我在佛堂抄书,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好饿啊,伤口也疼,好在受这些苦的人不是苏苏。
她性子软,遇到事情就只会忍气吞声,可我不一样,我可是睚眦必报的。
三郎又来了,我能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可他似乎对我有着很大的敌意,也并不想和我相认。
我该怎么办?
我想苏苏了,也想我的三郎,可是苏苏死了,三郎也不是曾经的三郎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京城,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