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岁桉唇角这时才微微有了些弧度,“不好奇。”
这舆图和那幅画本就是障眼法,是虞楚故意放出来钓那些不肖之徒的,为的是好将他们拢进西梁,再一网打尽。而母妃说过那个用来保他一命、知道金砂矿的外族人,一直都是他——西梁王!
“你是真尽得你阿娘真传了。”调香、用药、易容,哪一样都上手极快,一学就会。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得知画轴落在陆家手中还那么不慌不忙的时候。”
“怪不得你那么痛快就把那舆图烧了呢。”
“我想那也应当是阿娘的意思。”
她若真想留存这舆图,有千万种更好的办法。而她选择在墨里掺了金砂,就是想告诉自己,若没想好怎么用它,倒不如毁了干净。
就当金砂从未被现过,随物转星移,它终只是年湮世远的一则传说罢了。
“那你,想好如何用它了?”虞楚神色紧张地看着那个打开了的紫铜炉,又瞟向祁岁桉。
祁岁桉倒是神情沉静,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能毁天灭地的火药,只是一捧黄土。
金砂粉末闪着细碎的光,映得祁岁桉双眸流光璀璨。
祁岁桉颔,神情专注。
“我想试试,但空有想法,没有权力是行不通的。
“所以,你需要陆潇年的支持?”
祁岁桉再次点头,“毫无保留的支持。”
“那你舍了什么?”
“自由。”祁岁桉垂下眸。
进退有据,孑然一身的自由。
*
东厢房宽敞明亮,阳光透进窗,映得洒扫完后湿漉漉的地砖熠熠光。
房内很静,早饭陆潇年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清粥就叫人撤了下去。
孟春说凌霄已将回程的设定好的路线绘制成图,按他吩咐两条路明暗交替,除了陆潇年无人知晓他们第二天的行程,更不知走水路还是走陆路。
孟春汇报完,陆潇年既没说让他退下,可也没再有别的吩咐。
气氛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沉默着,孟春一时摸不到头脑,不知老大这是还想听什么。可不是说,那边的话一个字也不要带回来么?
这题着实难住了他,孟春站在堂内,很快就觉得脚底板烫。
恰这时清秋好似心有灵犀,经过窗外。孟春干咳一声,用眼神向清秋求救。
清秋会意,推门进来,主动汇报,“老大,那厢还没聊完,殿下早上还没用早饭,花朝说殿下胃不大好,要不要……我让人送些进去?”
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两人居然还没谈完,陆潇年扔下书,觉得浑身燥闷,起身道,“随意。我要沐浴。”
清秋一笑应之,拉走了呆若木桩的孟春。
出了门,清秋立刻吩咐下人将早饭送到翠轩阁。
孟春不解,“随意……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