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主要看我们……少爷。”孟春放下碗筷。
清秋吃饱喝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靠在椅子上懒洋洋道,“我看不走也挺好,除了早上折腾我们跑跑,可比平日轻松多了。”他忽地坐正,神色兴奋,“对了,听闻这附近山里有野鹤,咱们一会去猎几只?”
一旁的槐序一脸老实,颇为担忧道:“你就知道玩,谁知道老大怎么了,今日喝醉了,明日腰闪了,后天又肚子不舒服的,花朝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给他看啊。”
花朝终于不用束,衣袂飘然,半点不像军医,倒像是个风流纨绔。
他端起酒杯,在鼻下轻嗅,“你质疑我的医术,不如质疑一下那位的精神状态。”
话音落,楼上房门打开,未见人但闻其声,“孟春,再休一日。”
花朝暗笑,故意仰头问,“少爷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施几针啊?”
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一包银子从天而降差点砸了他的酒壶。
花朝眼急手快一把接住,在手里掂了掂笑道,“走吧兄弟们,让他自己在这里等罢,”说着双手圈在唇边,仰头大喊道,“我们去快活喽!”
堂下爆出一阵大笑,众人策马扬鞭,快意而去。
树林青草芬芳,雨后柳条吐翠,水珠晶莹灿烂,一切都明艳可爱。
花朝纵马飞驰,槐序狠狠夹了马腹才追上花朝,低声问,“你刚说让老大自己等是什么意思,他在等人?”
花朝笑,“不然呢,他那身体,几时得过什么病。”
“那是等谁?”
花朝朝他看一眼,又看看身后的兄弟们,大家异口同声,“等心上人!”
说着各自扬鞭奋蹄,只留槐序在风中独自凌乱。
“老大……有心上人了?!”
夜里,空气微凉,花朝端了一壶温酒提着丹青袍角拾阶而上。
敲门声响起时,他正在从菜里往外挑葱花。
“是我。”
陆潇年放下碗筷去开门,低头看了眼,“不喝,胃疼。”说完就要关门。
花朝一滑溜便钻进屋里。“又没说给你喝。”他来到桌旁一低头便看到桌上那一小山堆的葱,花朝微微皱眉。
他掀袍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低头深深嗅了下,语气夸张,“想不到这橦关镇的槐花酿这么香,比宫里的什么桂花酒、桃花酿不知好喝多少倍。”
陆潇年掀袍坐下,默默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花朝暗笑,把斟满的酒杯递到他面前,故意叹气:“这里距京城三十里,已出了京备营的管辖,后面的路可就不好走了呦。”
陆潇年不语,埋头挑葱花。
花朝看透,笑道:“就咱们这么几个人,可顶不住那一波又一波的刺杀。”
黑绿相间的葱花山又高一层。这次里面还掺了两颗糊了点边的青菜。
“他们虽说是伪装成了商队,但还是太显眼了,那几个沉颠颠的大箱子,明摆着等人来抢。按理说九殿下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傻的人啊。”花朝扬杯而尽,槐花香气弥漫一室。
“与其一路提心吊胆,不如在离京师不远的地方把鬼都引出来。”
见他终于开了口,花朝笑了笑,“你倒是了解他,我看倒不如你一开始就跟老侯爷说了实话,调一队兵,有你、有咱们陆家军的名头护着,谁敢不要命上来送死。”
陆潇年被这葱花恼得本就没胃口,现在更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