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祖上从商的缘故,拿赵氏的私账跟商铺账本对比后,反而对后者的相关知识更感兴趣。
可惜虞承怀已经是尚书,明令禁止亲眷经营商铺。
不然江夫人的话其实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正想着,江夫人忽然问:“哎?我记得你外祖家在越州的生意做得很大,应当也有脂粉铺子吧?要是卖你这东西,估计收入十分可观。”
凡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子,多少会对她外祖商人身份指手画脚。
虞笙辨认着,确认江夫人的语气里没有鄙夷,才摇摇头:“印象里没有。”
“倒是可惜。”
虞笙沉默片刻,倏尔问:“如果外祖铺子开在京城……我和母亲难免要帮着打理,会不会影响到我父亲呀。”
“朝廷是不让大臣经商,私下哪个没点自己的产业,能敛财的事,哪怕风险再大都有人做。”江夫人顿了顿,“以你外祖的名义未必有事,但朝堂上若有人针对,争议是少不了的。”
虞笙低低地哦了一声。
“阿笙对经商感兴趣?”见她眸色黯淡下去,江夫人转言道,“你情况复杂,若真有心思,让焳儿过来一趟,你问问他。”
“不了不了!”虞笙连忙摆手拒绝。
“都是一家人,江焳官至丞相,其中规矩懂得更多……而且有这层关系,他说不定能帮着打掩护。”
虞笙一听更是睁圆了双眸。
江焳不近人情,涉及公事更是不偏不倚,是非分明。
能藏好了不让他听到风声就谢天谢地了,还打掩护?
好巧不巧一个小厮进来传话:“夫人,大公子来了。”
虞笙心一跳,忙拉着江夫人的袖子连连摇头。
江焳走进,几乎瞬间从屋内混杂的味道中分辨出熟悉缠人的香气。
目光在那张瓷白的小脸上停了一瞬,挪开。
“母亲。”
“送走皇帝了?”
江焳应声:“要入冬了,陈氏最近吵得厉害,院子的事我始终没有松口。”
江夫人语气有显而易见的厌烦:“这事你自己定夺就好,同我说什么,晦气。”
“方才她说愿意搬出江府,但来年春天要回来。”
江夫人拧眉:“院子冷是她争宠要钱的借口,她赖在江府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搬出去就不好再回来,这是作的哪门子妖。”
江焳颔:“我已派人盯着了,只是我近来辅政会忙些,劳烦母亲留意。”
“我知晓了。”
江夫人想不通,愈心烦,索性不再想,目光落在小几的一排瓷罐上。
虞笙垂着脑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气氛一静,她瞬间反应过来江夫人要说什么,开口阻止:“夫人……”
女儿家的小手细腻莹白,缓慢落在江夫人衣袖上拉了拉。
江焳视线一眼不错。
她真的很喜欢拉别人袖子,或撒娇或乞求,模样瞧着弱小又可怜。
江夫人拍拍她:“好好,不说不说。”
江焳:“不说什么?”
虞笙生怕他问下去:“没什么。”
他那么聪明,要是听说了,一定能猜到她要做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让他不追究那一巴掌的事,不想有任何把柄再落他手中。
江焳看她几息,颔了下转身离开。
“阿笙,你看起来很怕他?”
“没有。”虞笙坚决否认,“我是觉得他实在缠人得很,不想让他参与我……”
门外,清冷的声音折返。
“我,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