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虞笙回屋去取披风。
夹杂着凉意的秋风轻轻吹拂,将她唇边笑意吹散不少。
十几年的习惯怎可能轻易改变。
家人对她称呼的变化她察觉了,但她不会问。
这是他们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心照不宣。
听完虞修旻的解释,沈景连懊悔不已。
“抱歉,我不知道钟尚书居然这么叫她。”
虞修旻道:“她不是娇蛮的女子,我们改口也不是她要求的,你不知道,她不会怪你。”
话这么说,沈景连还是觉得无意间伤害了虞笙。
也怪不得江焳昨日提起称呼的事时,用那种眼神看他……
倘若他一直唤她虞姑娘,中间不会有这档子事。
见沈景连面带懊悔,虞修旻拍了拍他的肩膀:“笙儿不讨厌你。”
虞笙去而复返,回来时门口只剩沈景连一人。
“走吧沈大哥。”
“……笙儿,”沈景连欲言又止。
“京城再没有钟家,那些事我也早就忘干净啦。”
虞笙不在乎地笑笑,先一步上了马车。
陶阳山在城南,以山顶那座清风观而闻名,时常有香客上山朝拜,上山的道路宽阔和平整。
时值晚秋,山上的火红褪去,剩下大片的金黄,脚踩在落叶上去出咔吱咔吱的脆响。
沈景连帮她把风筝放起来后,便站在一旁看她。
少女披着洁白的云丝披风,一角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周遭繁杂的场景中,她干净到像是在光。
她嘴角也抿着干净轻柔的弧度,望着空中鲤鱼风筝的双眸跳跃着欣喜。
江焳带江灼来到清风观,一下车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山顶风大,她有些吃力地举着线轮,拉着线。
袖子滑落些许,露出一节细白的小臂,格外晃眼。
而沈景连就站在她不远处瞧着。
“阿笙?”
江灼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二人。
她回头看了江焳一眼。
江焳阖了下眸:“快些。”
虞笙把线轮递给沈景连,往下跑了几步。
“江姐姐,你怎么会来这?”
不会是江焳昨日听见她要放风筝,故意来的吧。
“你说你来放风筝怎么都不喊我一声!”江灼附到她耳边,“今天是江焕的忌日,我随江焳来看望他的。”
虞笙下意识往道观前瞄了一眼。
江灼说:“你等等我,我估计很快就出来了,等我出来我们一起。”
说完快步跑了回去。
一些大族的墓地会选在出名的道观寺庙旁,意在祈祷神灵庇佑。
虞笙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出来放个风筝都能遇到。
惊讶之余她又看了江焳一眼,莫名想起昨日在宫中,他对沈景连说的话。
虞修旻等人能意识到叫她小笙,会让她联想到钟尚书从而不舒服。
江焳那种万事漠不关心的人,能想到这层?
还是说他没有那个意思,是她会错意了?
沈景连见她望着道观的方向出神,走过来问:“笙儿累了吗?”
虞笙移回目光,摇头:“等等江姐姐。”
沈景连把线轮固定在马车上,抿唇没说什么。